“凝霜正在昏迷中。”李璇揉了揉额头:“夏牧一直守在她身边,执意不离开。”他顿了顿:
“我要去整理一下头绪,向阳这么轻易就被我们攻下了,还有你们说的那个奇怪师叔,如果不是凝霜中毒,这次的状况实在太利于我们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说完又望向走廊尽头的房间:“问绿在大厅?我去找她谈谈,你劝劝夏牧吃点东西。”、
李璇迟疑了一下,又忍不住好好地看了看绛恨,轻轻叹息,手在她脸颊上轻抚一下,柔声道:“你也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说完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往大厅走去。
绛恨根本毫无反应,她茫然地点点头,看着房内里面腾云将军倚靠在床边身影,不觉心酸。
凝霜的身子一直是微凉的。
夏牧看着她苍白的脸,目瞳没有丝毫的表情,只剩下冰冷而死寂般的平静。他只是专注地握着琴城才子的手,把内力一点点传达过去。地上有被摔破的药碗,还有一点点洒在地上的血迹,墙角放在镇冰,让室内保持着凉爽和舒适;凝霜盖着薄毯,手臂被厚厚的纱包了起来,白纱和绷带在朦胧而微暗的夜晚显得格外刺眼而明显。
忽然,一阵冷风飘来,室内的灯光熄灭了一下。
“谁?”夏牧站起身来低声喝道,长剑在手,双眼虽没有离开凝霜脸上,但全身已在警备状态。
背后的人没有回答。室内一片寂静。
窗门吱呀地响了一下。
腾云将军皱眉,他听到了动静,却没感应到危险的气息;轻轻放开凝霜的手,他不觉回头看了一下。
来者一身清馨淡袍,静静地站在室内中间。
月光在他身后洒了出来,仿佛把他镀上了银色朦胧的边;那是一个年轻男子,双目如秋水映月,姿态如玉树临风,虽看出是武林高手,清秀的脸上却毫无杀戮之气,缥缈透明地仿佛空气中的淡染影子,会触之而碎。那气质和凝霜有几分相似,却更胜于琴城才子几分,更为空灵清澈,不食人间烟火。
“在下东篱。特为凝霜解药而来。”他缓缓点头,轻声说道,怕是惊醒了床上的人。
“阁下可是荷衣会的人?”夏牧冷冷问道。
“帮主愁绝,正是家姐。在下为荷衣会副帮主。”东篱抱拳,苦笑说道。
“阁下好身手,敢单人闯入向阳军政。”夏牧沉默地观察他片刻才说道,又皱眉:
“瞳瞳中贵帮会子弟所下的毒,副帮主又亲自来解毒,夏某为朝廷重臣,实在不明白江湖人士的作风。”
东篱微笑,对他语气中的怒气毫无反应:
“若腾云将军希望我以副帮主的身份来替琴城才子解毒也可。不过凝霜是在下的好友,东篱为了友人,哪怕是皇宫密室,可都会闯进去的,别说是辅国大将军,就算阁下为当今圣上,也无法阻止在下。”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那个平时不忍伤害任何人的男子,在这个时候露出了一丝坚毅和严肃,月光下的清澈眼神,也透出了淡淡的警告。
两人对视片刻,东篱霜衣飘逸,从容轻松。
夏牧面带微笑,眼神专注。
最终,腾云将军松开手边剑柄,轻松一笑,抱拳道:
“夏某谢阁下对瞳瞳的救命之恩”说完,就要拜下,东篱连忙上前一步扶起了他,面色惊惶:
“夏兄万万不可,凝霜于我犹如姐妹,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腾云将军站了起来,面色肃容:“东篱对友人之情,在下佩服。眼下救人要紧,请……”说完他撇身一让,把自己的位置让了出来,完全把凝霜交给了眼前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