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罗比对于该如何行动总能给出建议来,但这回他也有点儿不知所措了。
“难道要我们每个小时制造一场车祸,再找个婴儿来掐到他哭?”
只怕到时候他们的父母不是把他们送去夏令营,而是送进精神病院了。
在这四个小朋友的头顶,一扇窗户打开了,康尼顶着一头鬈发,把小猪般的脸蛋探了出来。
“你们跑哪里去了?妈妈已经等着了。赶紧来学习!”她向街道下方大喊。
“要是我们弄到了这个外星蛋的话,我要爆米花送我一张去火星的免费机票!”康拉德气呼呼地说。
梅克斯瞪大了眼睛:“真的吗?你敢去火星?”
康拉德哼哼了一声。“不是我去,让我的姐姐妹妹去。我一贯坚持女士优先的。”他不怀好意地冷笑。
在施诺伊策尔家学习是一件令人犯困的事情。问题不在于热狗,而在于施诺伊策尔太太自己。她从来不在凌晨两点之前上床睡觉,因此得在上午喝上一大杯的咖啡才能完全清醒过来。她把自己裹进樱桃红的宽大衣服里面,穿一双薄荷绿的长毛绒拖鞋,在客厅沙发上正襟危坐,大部分时间还把脸藏在一本数学书后面,这样就没人看得见她打哈欠了。她给男孩们念着数学题,那声音听起来却像是睡觉前的催眠故事。
热狗们围坐在矮茶几旁的地板上,每个人面前都竖着数学练习本。康拉德当然没蹲在地毯上,而是蹲在他展开的手帕上。他们这样做,是为了能够悄悄交流。当他们其中三个在练习本后面低声念数字时,第四个人就能小声说话了。不过,对于怎么才能弄出汽车相撞的声音而不被别人察觉,还有该怎么把房间布置得一片狼藉,他们还没主意。
忽然,梅克斯咂了咂嘴,以此唤起大家的注意。由于激动,他不停地使劲眨眼睛。“我们可以组建一支乐队,然后开足音响。音乐可以用CD机播放,只要我们把音量开得足够大,不就没人听得见真正的撞击声了吗!?”
这小家伙还不算笨嘛,罗比想着都自豪起来了。
“乐队?”康拉德一边重复这个词一边摇头,“乐队肯定不属于我们父母对我们的教育计划。”不过他有了另外一个主意。他把数学练习本往前一推,抬起了头。
“妈咪!”他开腔了。
施诺伊策尔太太胖胖的脸从数学书的上沿冒了出来。她带着疑问挑了挑眉毛。
“妈咪啊,其实我们四个人一直以来都有个愿望。”
舰东、梅克斯和罗比赶紧拿手捂住嘴巴,免得笑出声来。
“可以允许我们制作家庭音乐吗?”康拉德小心翼翼地说,“这样的话,我们就能在圣诞节的时候给孤儿们表演歌曲了。”
梅克斯感到自己快憋不住了,再让他这样控制自己不笑出来的话,他怕他的眼睛会从眼眶里蹦出来。
“家庭音乐?好主意啊!”施诺伊策尔太太兴奋起来。制作家庭音乐的孩子肯定不会变成通缉犯的。“但你只在合唱团唱歌而已,又不会什么乐器!”
“这不是问题。在我们的四重奏里,可以由我负责演唱,其他人负责器乐。”
康拉德从哪里学来的那么些单词哦?不管怎么说,他算是把他妈妈完全说服了。她甚至已经准备拿出下午学习的两个小时来给他们练习音乐。
第一个障碍排除了,但前面还有一连串障碍在等着他们。
我们再来看看那个没人想得到的秘密场所。那个怪物——当然就是编号13-99-54的特里佩尔X——逃离了这座建筑,消失不见了。它留下了三条线索:一把腿折弯了的金属凳子,一张腿折弯了的金属桌子和一张腿折断了的木头桌子。这个怪物把它们都当做了自己的同类而拥抱了一番。三件家具没有一样能承受住它巨大的力量。
那两个把这外星怪物关了那么久的人,现在又是流鼻涕又是脖子痛,脚上甚至还长了冻疮,因为他们花了将近三个小时才从那间异常寒冷的地下室跑出来。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把这幢大楼找了个底朝天。他们翻遍了垃圾桶,甚至还用手电筒把下水道都找遍了,可就是没发现那家伙的踪影!
但他们还不愿意这么快就放弃。倒不是为了多年的心血以及建造这间冷冻室花费的钱,而是他们知道,那个怪物将要下的蛋和那个蛋孵出来的幼兽价值不菲。他们一定要弄到它。尤其是那怪物的皮令他们垂涎三尺,那种皮越嫩越好,最好就是刚孵化出来的幼兽身上的那种。那比一大箱的金条还要值钱。
两个人吸着鼻子,打着喷嚏,骂骂咧咧地继续寻找。他们在发霉发臭的地下室里徐徐前进,连狗窝也没放过。
怪物对两人绝望的寻找毫不知情,它在市区里穿行,寻找合适的下蛋地点,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有一次,当它用九条腿从一台雷达边上经过时,那雷达闪烁了一下。雷达照片上显示的只是一条乳状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在制图过程中发生错误所致。图片下方的边缘印有日期、时间和检测到的速度。正因为这些数据,雷达马上被送进了修理厂,因为它测出的速度是30000公里/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