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户藏东的恶魂(2)

“你赶快回去告诉郎东,要他坚持住,他要的枪和子弹我遣人马上运来……”信使捎着尔金呷的话,翻身上马迅速消失在隘口烽火碉的拐弯处。尔金呷再次吩咐管家,说:“叫厨房再煮些香猪腿。”苦力们直起佝偻的腰带着惊讶的神色看看尔老爷,他满脸笑容地点点头,示意苦力们晚饭一定有香猪腿。此刻,他心里的笑比脸上的笑容更灿烂,“嘿嘿,降央的大女婿仁千扎西下地狱了,哼!这仅仅是开头!”他会心地向仁孜管家点点头。

仁孜凑近他小声试着问:“事情一定办的很顺利?”

“疯喇嘛只要一出面,许多复杂的事就变得简单了。”尔金呷没有直接回答仁孜的话,“仁千扎西那头野牛被郎东……”他快活地用手掌在脖子上向着管家一抹。

“当真?”仁孜的表情略显惊奇。尔金呷肯定地点点头。他知道,仁千扎西借助岳父降央的势力霸占了郎东头人属下的四十多户人家的土地,郎东发誓要夺回属于自己的差民和土地。与降央土司不共戴天的尔金呷抓住这一借刀杀人的大好时机,暗派“疯喇嘛”去郎东那里,直截了当地承诺愿意为郎东提供枪支弹药,“没想到郎东头人比我还性急,昨晚纠集人马突袭了仁千扎西的官寨,杀了仁千扎西全家,并烧毁了官寨。”他向管家低声细语诉其经过,“哼哼,有好戏看了,降央一定不会放过郎东,你今晚亲自押送枪支弹药去郎东处,告诉他,他打多久,我支援他多久。”尔金呷对来得如此意外而突然的结局,充满疑问地笑了笑,望着远处的墨尔多神山自言:“奇怪,这个疯喇嘛,不知给郎东念了什么迷魂经。”

更奇怪的是在滴雨不下的季节,新引种的罂粟疯长得堵住了人们走村串户的路,怒放的罂粟花正肆无忌惮地盛开在的嘉绒大地,打破了这里千年不变的沉寂,人们惊叹它的美丽。

前年,正值吹树芽风的时节,说通尔金呷种罂粟的云南德宏的商人王贵喜从褡裢里掏出一包东西递给他,说:“这东西是洋人带来的,它一见银子就会流白色的眼泪,这眼泪会带给我们见风就长的‘银子’。”当时这话听得尔金呷一头雾水,王老板神态诡秘地说:“老兄,一起发财吧。”此刻,黢黑而干瘦的王贵喜正站在尔宅的楼顶望着铺天盖地的罂粟花,眯着眼嘴里念出当地人听不懂的乞求神灵保佑的傣族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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