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科九年(43)

易子哈哈大笑,说:“我也喜欢幸子,更喜欢光夫。”说完轻轻用日语哼起《血疑》的主题歌来。

她唱得很好听。歌声中,窗外的景色渐渐模糊,我仿佛又看见一个小姑娘在学校操场中燃起的熊熊篝火边轻轻摇摆……

那天我们四个人轮流开车,一路上唱着初中时代的流行歌曲在大片黄色的油菜花海中飞驰而去。

老王

说来还真是有点戏剧性,我在拿到正式驾照的第二天就踏上了前往美国的班机。

这是我第三次出差去美国。因为前两次饱尝无车之苦,眼看着就在高速公路对面的一个书店而人不可达,所以这次去之前就决心要租车开。

在美国租车方便得令人不敢相信:事先在网上预订好,到了机场你可以乘坐专门的穿梭巴士来到租车公司,出示你的驾照和信用卡,签字画押后,那些一副漫不经心懒洋洋的腔调的职员就把车钥匙给你了。

你拿着车钥匙,按图索骥来到车库,这个停满了基本是崭新车辆的巨大车库会让你有点吃惊。你按照坐标找到自己的车,车门没锁,你把行李放好,坐进去,一股新车的气味包裹着你。你插进钥匙,通电,油表也是满的。

从现在起,它是你的了。

这次与我同行的同事老王也租了车,他的车就在我前面一点。看到我在车里像个刚偷了人类车辆的猴子一样东看西看,他好心地过来指导一番:座椅这么调,对,是电动的,别使劲儿掰;那是刹车制动,对,脚踩的。什么?你是第一次开自动挡?

老王眼里露出恐惧的神色。指导完毕之后,他钻进车里一溜烟儿没影了,把我们刚刚说好的带我一起前往驻地的诺言抛到了脑后。

老晖

拿到我的第一本驾照后第一次独立驾驶居然是在美国加州繁忙的101公路上,我自己都觉得当时有点憨大胆儿。

我开的这辆车是1999年福特公司的Mercury,租车公司的人说我原订的那种车临时没有了所以免费给我升级到这种车。此车宽大而舒适,居然还有天窗。我笨手笨脚地弄开了天窗,一切就绪,我硬着头皮踩下油门,出发了。

我不管不顾地汇入101公路上的车流,不由自主地以110公里的时速飞奔。这条双向八车道的高速公路上满是高速飞奔的车辆,它们有的在车顶上捆着几辆自行车,有的在车后面拖着装了一条小游艇的拖车,还有些擦得锃亮的巨大卡车从身边呼啸驶过。外面阳光耀眼,风呼呼地灌进车里。我的眼睛放光,头发凌乱,像是乘坐过山车开始一个大下坡那样怪叫起来。

记得读大学时和同学讨论生存意义的时候有人说人活着是为了快乐。我一直觉得这句好像从《读者》上抄来的话很有道理。那天,在那个让我激动不已的惊心动魄的下午,我坐在飞奔的车里,感受到了很久以来没有过的巨大快乐。我手里紧紧攥着方向盘,觉得自己的未来好像也如同这条延伸向前的高速公路,人生中的无数个第一次被我很快远远地抛到身后,我不知道何时离开这条高速公路,也不知道这条路到底有没有尽头。我只想像现在这样,一直飞奔。

汉森

一次出国的短差就像一次电脑重启,疲惫的我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觉得之前的许多事情已经距离遥远而不可触摸了。

有时和瑜总聊天的时候她还是会抱怨思科这个冷冰冰的Totalownership,单从她说话的口气我知道她已经跨越了这个困难,已经是一个可以自己招徕顾客安排饭菜最后买单结账的掌柜啦。

后来老海来了一次。记得那次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同桌的还有也在这里出差的金融业务部老板汉森。汉森中等身材,方脸,香港人。他是那种旁人一看就能感觉出其阅历的人,一口港式普通话说得不温不火不卑不亢,对于所谓领导和下属、销售和客户的种种微妙关系有其看似简单而又非常准确的描述。那天大家聊得挺高兴,老海和汉森聊得尤其投缘。后来老海好像是调侃地说汉森他们的生意好做,自己很羡慕云云。

汉森笑着说:“那你来试试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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