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牵动嘴角,点了点头。然而就在这一刻,我的笑容僵住了——我越过她,看到了她身后的控方律师。
被告沈茗已死,沈茗的再婚夫人,那个叫刘毅的女人早在几年前公司破产时不堪重负跳楼自杀。从这一点上来看,本案的控方几乎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委托人。以往遇到这样的情况,法庭都会指派一位律师出庭,没什么油水可言,战斗力平平。我无数次设想对方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酒囊饭袋,不料,这一眼让我大吃一惊——我看见控方律师竟然是D市有名的铁嘴钢牙。此人姓吴,四十多岁,号称打遍D市无敌手,并且拥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
老翟不止一次跟我提起过这个人,只因他早年曾神奇斩掉老翟一个必胜的官司。吴铁嘴的价码我知道,没个十万八万是不可能出头的。他不在D市,千里迢迢跑来无锡接这样一场没有报酬的官司,到底是为什么?
开庭仅仅半小时,我已经汗如雨下。不得不承认,和吴铁嘴比起来,我太嫩了。对方的一个表情,甚至肢体语言都是那么恰到好处。他的一个顿挫可以胜过我的长篇大论。比口才,自诩曾是全国辩论赛冠军的我已经只有招架的份儿了。
两个律师间的缠斗在一定程度上更像是一对太极拳手的过招,比的就是耐心和后发制人。此前我打定主意将证据死死攥住,面对稳扎稳打的吴铁嘴,我只能将证据接二连三地抛出去勉强维持着场面平衡。
当我把沈凝夏同样是当夜受害者这一观点抛出,尤其是请出我方最重要证人刘金娣出庭的时候,庭上生出一阵不小的骚动。偷眼观看吴铁嘴,他丝毫没有吃惊之感,泰然自若的表情平静得让人绝望。
刘金娣的出庭让我在场面上有过片刻的主动。我当庭剖析了沈凝夏的心理,合理地解释了她逃离现场的原因。我极力带领陪审官进入我的思维逻辑——雨夜,沈家父女从牌局返回,半路遭遇一高一矮两名歹徒。高个子持刀将沈茗挟持,矮个子将沈凝夏拖至巷尾施以人身伤害及强暴。事毕,高个子连捅沈茗三刀。沈凝夏扑在其父身上,试图救助,正逢目击证人开院门出来探究竟。精神几近崩溃的沈凝夏已分不清来着身份,夺路而逃。中途曾拨打120求救,在火车上遇见刘金娣,换下血衣,处理伤口。之后本就因抑郁症退学的沈凝夏在无锡隐匿身份,低调生活,直至被公安机关发现。
我在吴铁嘴咄咄逼人的气势下维持着微弱的优势。随后,对方祭出了最后的杀招——那份指纹鉴定报告书。
吴铁嘴率先发难,指出刀柄上并无所谓歹徒的指纹。
我澄清,刀柄明显用细纤维物品擦拭过,也就是说,歹徒处心积虑针对了指纹,也极有可能在行凶时刻套上薄膜塑料之类破坏指纹的东西。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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