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么?”我苦笑,心里的感动却铺天盖地,我喃喃地说,“裴蕾,今天真是个大日子,你终于舍得来见我了。”
裴蕾盯着前方不说话,而下一秒,却骤然将车刹住。
于是我永远记住了这个瞬间。裴蕾将车子停在快车道上,她扭过脸,一丝不苟的眼神消失了,却而代之的是一个28岁女人的迷乱和恐惶,在八排车道的最中央,在耳畔车辆的呼啸声中,裴蕾的眼睛里有晶莹闪过。她抿唇止住眼泪,张开手臂,准确无误地将我揽在她窄小的怀抱里。我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鬼东西,你赢了!”她说,“什么狠话都被你说了,什么动人的事都被你做了,就那样拍拍屁股走掉再也没了音讯!苏醒,你当姐是什么?没有感觉的木头人吗!”
“苏醒,你要姐怎么才能不想你?你还想让姐怎么待见你?”她闭上眼,两颗滚烫的东西滴落在我的脖子上。
我慌了手脚,裴蕾这一抱来得太突然,我完全乱了方寸,只是愈发用力地贴紧她。我无言以对,那一瞬间我感到了自己的愚蠢,一直以来我想当然地把自己当作这场恋情的施动者,口口声声说这是一场不计回报的感情,却在迈出每一步后都在窥探着裴蕾的反应。我似乎只把裴蕾看作一个同龄的恋爱对象,踯躅必较,甚至妒火攻心,却忘了裴蕾的身份和处境。这个大我6岁的女总裁屡次被我不知好歹地横加折磨,却能在数月之后不远千里找到我,如泣如诉地问我“你还想让姐怎么待见你”。这一刻我蓦然发现,原本令自己耿耿于怀的“单相思”在裴蕾的哭诉面前是那么微不足道。
我的手抚在她的头发上,一遍遍地爱抚,细致宛如情人。心里是1%的得意和99%的自责。裴蕾哭得很伤心,完全没了总裁的风度。我只得轻轻唤她:“姐……”
“嗯。”她答。微微抬起头,目光暖暖地照在我的脸上,等着我下面的话。
我指了指窗外:“警儿来了。”
多煞风景的一句话!说完我就后悔了,裴蕾赶紧擦眼泪,手却被我牢牢攥住。我一狠心捧起裴蕾的脸,当着警察的面,生生地吻向裴蕾的眉际。
这一个中午,苏醒幸福到了极点。
一刻钟之后,我和裴蕾坐在西安最豪华的酒店里。裴蕾去洗手间补了一次妆,出来的时候,鼻尖儿还在微微泛红,如同雨后桃花般娇羞。
我不爱裴蕾的富贵,但我爱她高贵的姿态。她的举手投足,甚至点餐的每一个细节无不透着一个成*人的魅力,还有方才,我们在路中间拥吻被交警逮个正着,裴蕾只是不以为意地把行驶本儿丢给他,任他怎么扣,驾车载我扬长而去,让人民交警充分体验了一把美女的放肆不吝。凡此林林总总,让我叹为观止。
这会儿裴蕾的情绪复原,正襟危坐在我的对面,恢复了总裁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