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接下来的一夜,我一边用豆奶和叶欢格频频碰杯,一边把压在我心头一年之久的故事道给她听。对于喝酒,叶欢格怎一豪爽了得,对瓶吹,三口两口,一瓶610ml的啤酒就没了。
“喝这么快,你行不行啊?”
“行倒是行,就是觉得有点别扭,”她说,“咱俩到底是谁陪谁啊?”
“……”
“算了算了,管它谁陪谁,走一个!”叶欢格又和我碰。
我开始咧嘴了,丢人我倒是不在乎,可这么个喝法,就算是豆奶我也撑得慌啊。
我把一年前角膜移植的事给她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其间叶欢格少见的安静,低着头一言不发,偶尔抬头眯眯一笑,一仰脖就是半瓶。
这顿奶酒我们喝了四个小时,我省略了一些遭鄙视的情节——我和裴蕾雨夜激吻的戏分我掐了没播,裴蕾暗地托关系使得我在中寰站稳脚跟这段也没提,其余的和盘托出,重点突出了我的幽愁暗恨以及无尽的失落。
后来,我愈发义愤填膺,而叶欢格则愈发沉默。经常是我一大段的描述过后,看见她呆呆的表情。
“嘿,你刚才听我说了吗?”
“听着呢听着呢。”
再后来,我就有点高了——喝了差不多十瓶豆奶,打嗝的时候开始剧烈反胃,我冲到卫生间趴在马桶上大口大口地吐奶。听见身后的叶欢格叹了口气:“苏醒,你喝大了,咱们收队吧。”
事后,我从叶欢格的身后拣出了12个空酒瓶!
这姑奶奶执意开车回家,好歹被我抱到床上盖好被子。叶欢格连连说没事儿苏醒我真的能开。我哄着她说我知道你没事儿知道你能开,心里压根儿不屑一顾。一气喝完12瓶啤酒的人,没摸过方向盘的不少,说不敢开的有几个?
我和叶欢格到底挤在一张床上睡了,我和衣而卧,手抱后脑勺,打嗝和想念裴蕾成了这一夜最让我难过的两件事。更让我难过的还在后面,天快亮的时候我终于昏昏睡去,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房间电话响起,我半梦半醒的时候叶欢格伸出一支胳膊把电话接了起来。
她的声音迷迷糊糊:“喂……哦……他呀……还睡着呢……嗯……聚餐啊……一定一定……好……那待会见……”
“谁呀?”我问了句。
“你裴姐。”她说。之后翻了个身继续大睡。
可想而知,我像遭了雷劈一样从床上蹦起。
我想打个电话给裴蕾解释一下。环视屋子,一片狼藉,大堆的啤酒瓶,酒精,香水,呼吸作用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还有床上大喇喇睡着的美女,两条白腿之间夹着我的棉被,堪称艳景——黄河水那么黄,跳进去还能洗得清吗!
三个小时后,我和叶欢格梳洗已毕,开赴度假村。叶欢格状态不错,神采奕奕,声称今晚要放倒三桌。我说叶欢格,我见过能喝酒的,没见过像你这么能喝的,你到底是多少瓶的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