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台,她的秘书打了她总裁办公室的电话,而后抱歉一笑:“苏律师,裴总交待,她稍后有一个会议,不方便见您,有什么事您可以与我洽谈,资料也由我为您转递。”
我难堪一笑,转头离开。走了几步,我突然冲了回去,不顾秘书的阻拦,直奔总裁办公室。
敲也不敲地便推开门,看见裴蕾环着肩膀一身正装站在落地窗前。秘书追了过来,扎着手支支吾吾试图解释,裴蕾挥手示意她退出去。
秘书关上门的一霎,裴蕾的表情冷若冰霜。
“苏醒,你做事有没有最基本的尺度?我可以再三容忍你,不代表我认可你的无礼和放肆!这个案子我已经吩咐秘书全权代表我和你商榷,我希望你学会尊重你的当事人!”
我原以为自己可以掌控这场感情,怎奈早已泥足深陷,自拔不得。我不想和她吵,然而我更没法抱歉一笑一走了之。我失礼,我放肆,是啊,我破釜沉舟都换不到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留着那些礼貌和涵养又能秀给谁看?
我说:“裴蕾,你说得太对了!我做事一直都没个尺度。为了找出证据,我去现场风吹日晒了十几天,我去了原告家里两次,把所有可能作为承堂证供的线索记了满满一本子!我连续四十个小时没沾过枕头连夜赶这些资料就是为了告诉你,你的公司生了蛀虫,本次的案子不过是众多蚁穴中的一个,你的手下和枫霖集团串通一气,涉案的大小领导不下十人!现在我汇报完了,如果你仍旧坚持让秘书接手的话,我苏醒一点意见都没有!”
我把所有材料趸在她的办公桌上,看得出裴蕾大惊失色,将信将疑地拿起一份资料细细阅读,半晌,惊得说不出半个字。
裴蕾一字不漏地看完所有,点了一支烟,一言不发地凭窗而立,指尖的烟雾袅袅升腾,她的眉头蹙成一团,美丽的容颜之上布满凄楚。
“苏醒,涉案的内部人员我会严厉制裁,只是枫霖集团,我开罪不起。”裴蕾终于开口,说了句我意料之中的话。
我苦笑:“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不过你放心,明天开庭的时候我会收起锋芒,我的职责是令你在这场官司里自保,至于枫霖集团的商业欺诈,那不是我的管辖范畴。”
裴蕾点头:“只可惜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证据。”
我笑笑:“不算浪费,你不起诉枫霖,并不代表别人不会。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终究要有人站出来为田菲菲的事故负责。”
我从资料中抽出一份。“也许,这份证据留给叶欢格刚刚好,你没意见吧?”
裴蕾笑了:“事已至此,我有什么资格怀有意见?苏醒,真的没想到,你能把案子完成得这么漂亮。”
我听见自己的心里重重叹了口气,转向窗外,满目阳光。
“你还需要我做些什么?”她问。
我想了想,告诉她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