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每天累得腰酸背痛,眼巴巴盼望着转正。与此同时,我的那位竞争对手冯吉却略显消极。端茶倒水伺候人的活儿她从来不干,业务研讨会上一言不发,面对最最简单的诉讼流程也会神情呆滞,用鲁迅先生的话说,只有间或一轮,方能看出她是个活物。我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不料危机四伏。某一个午后,我撕开花生豆的包装时不慎撒落了一粒。那粒不听话的豆子蹦蹦跳跳,最后弹在了冯吉的裙子上,掉在了她的双腿之间。
我低头瞧了两眼,想伸出两指夹回来,没敢——她穿了件巴掌大的超短裙!
一连几天,她穿着同样的裙子,踩着高跟鞋,婀娜地绕过办公室里的毛腿。因为鞋跟太细步伐阑珊而跌跌撞撞,碰撞摩擦在所难免。
我发现办公室里绝大多数的男士都在半寐半醒地向她的美腿送去目光,我预感到一场悲剧,关乎苏醒的转正。
我偷偷把办公室的春兰静博士调低了好几度。
这女子夹紧双腿岿然不动。
我经常在玩笔的时候故意将笔掉在地上,再伏下身慢慢吞吞地拾起,希望我正义的行为能唤起她一丝不安。
这女子目不斜视冷静得像一尊真神。
三天之后,我开始腰酸背疼,并且我感冒了。
我拎着热水壶给翟律师泡茶的时候察觉到一丝异常。他满面赔笑地说:“苏醒啊,你来中寰做实习律师的时间也不短了,按说早就该转正的……但是呢,目前中寰的律师数量已经超编,尤其这个这个性别啊,很不均衡,清一色的男律师……我们合伙人经过讨论投票决定,这个名额还是留给……啊,女同志……好不好?我们好歹也得培养个‘中寰之花’吧,那个……你你你,先把水壶放下……”
当老翟说完最后一个字,我真的恶向胆边生了。一个成语跃入脑海——提壶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