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飞的妈赶紧赔笑道:“武姐,你别生气,他这是急火攻心……”
五花肉“哼”了一声:“上火啊,那你干什么吃的?好不容易来一回,他还这么大火气?好像平时在食堂锅炉房里火气没这么大啊,是不是吴秘书?”
吴银书脸上青白不定,五花肉这话说得夹枪带棒的,他为人倒是不错,就是老爱调戏妇女,这可是出了名的,平时老爱往区政府食堂里钻。食堂里有个烧开水的胖婆娘,皮肤嫩白得很,有一回穿着衣服洗澡被他看到,从此吴银书没事就喜欢往那儿钻。
两口子同时被五花肉整得下不了台,吴银书指着吴飞怒骂道:“给我回去,丢人现眼还不够啊!”
五花肉嘴里“啧啧”有声:“吴秘书还这么大火啊?要不要我去广播站帮你呼喊一下?”这又是吴银书的一番丑事儿,文化站的女播音员姓吴,算来是他本家妹子。有一回吴银书喝醉了跑去调戏,可没料到人家正在播音,全狗街的人都听到吴银书对人家说:“妹子,我就喜欢听你的声音,就像春天的呼喊,哥哥每次听到都觉得安逸啊!”
吴银书脸涨得通红,一把扔下竹片,低着头转身就走,五花肉哈哈大笑道:“吴秘书,娃儿他妈还在这呢,带回去慢慢呼喊啊,免得火气这么旺!”
吴飞妈羞得不行,走上前搂着吴飞道:“飞儿回家了……”
吴飞怯怯地说:“我不回,爸还要打我!”
五花肉闻言吼道:“他敢!他要是打你,你来跟老娘说,老娘收拾他!”
吴飞听到这话,眼睛马上发亮:“真的吗,婶?以后我爸要是打我……”五花肉笑道:“他要敢打你,你就说跟武婶告,看他敢不敢!”
吴飞拉着妈妈的手,咯咯笑道:“谢谢婶,我记得了。走吧,咱们回家,我肚子饿了!”
猪尾巴急忙道:“等等,去把衣服换回来!”吴飞点点头,跟着母亲往供销社走去。
五花肉见这娘俩走了,轻轻地叹了口气:“吴银书真不是东西,这婆娘年年月月在老家干活,人这么好,他还不称心。三儿,以后不准你再跟他玩了!”
猪尾巴翻着白眼道:“关我什么事!不玩怎么行?”
五花肉少有地严肃道:“你现在是学习要紧,听妈的话,少跟他们在一起!”
从这之后,猪尾巴的生活变得极其规律,每天早上上学,中午跟着吴疯子一起边训练边背古文,学习军体拳,以及吴疯子个人的一些训练心得。晚上补课,光阴就在忙碌的学习中飞逝。转眼就到了第二年的夏天,此时的猪尾巴已经十岁。过完夏天,猪尾巴就要上小学五年级了。在那个年代,属于比较少见的早龄学童。
这一年来,在文化学习上得力于杨少华的教育,也帮他打下了无比坚实的基础,当然这种基础更多的是灵活多变的思维方式和高效的学习能力。
而吴疯子这一年来的训练效果也开始显露。猪尾巴走路的姿势很特别,小小年纪昂首阔步,眉宇间隐隐透出一股少年英气,加上持之以恒的苦练,其心性被磨砺得越发坚韧。
就拿扎马来说,吴疯子的训练相对于十岁的娃娃,真是有些残酷。最开始的时候,猪尾巴没蹲上三十秒钟,就会全身发抖,加上天气闷热,一会儿工夫就全身大汗。吴疯子面无表情,只要猪尾巴一松懈下来,马上就用细枝条抽上去,打得猪尾巴冷热汗齐涌。
前三个月,猪尾巴可以说是苦不堪言,要不是吴疯子手段太多,他早就罢工不干了。可惜吴疯子是只老狐狸,还会讲故事。
直到1982年年末的一天,这一天对于全狗街的人来说,都碰到了新鲜事儿,四五辆军用吉普车,直接开进狗街,找到吴疯子。
当时猪尾巴就在吴疯子的屋里,这时进来几个绿军装的中年汉子,见到吴疯子后,两眼泛泪,立正站直,齐声吼道:“敬礼!”
吴疯子也很激动,只是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严肃地回个军礼:“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