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八品兰花(2)

叶儿点点头,眼睛里渗出泪珠,与汗水混成一处。

祝童一手放在叶儿胸前的鸡蛋上,一手放在她肚子上,感受着气息被鸡蛋吸引,慢慢进入鸡蛋内。这时,他真有做医生的感觉,对手掌下的身躯没丝毫杂念。

气息的源头找到了,正在叶儿小腹部,是个珠子样的东西。祝童把另一个鸡蛋上扎出七星孔,掀开内衣放到叶儿小腹上,用手轻轻碾压着。做这一切时,他感觉十分正常,放下内衣后,叶儿小腹部洁白的肌肤才使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年轻异性的身体。

三十分钟过去了,叶儿终于恢复正常。

“以后可以省一个鸡蛋了,只在腹部放一个就行。如果怕恶心,就在嘴里含一个。” 祝童检查过蛋青后,对有些羞涩的叶儿说。毕竟,被一个年轻的男人抚摩小腹部,是件不无暧昧的事情。

叶儿去卫生间洗澡,祝童站在阳台上,这里安静。

苏绢在厨房做饭,她丈夫接儿子回来了,正在另一个房间里看儿子写作业,祝童在阳台上能专心思考。

叶儿还算幸运的,她肚子里的蛊虫看来还在成长中,如果变成活形——

祝童不敢想象那个场面,他对于蛊的知识仅限于听师父零星提的,至于怎么彻底解决叶儿的痛苦,想破头也想不明白。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东西?怎么会有人能操弄饲养这样的东西?怎么有人会用它来伤害如此美好的生命?

你这是怎么了?叶儿的生死与你有什么关系?她是有男朋友的人,你们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你的身份是职业骗子,不是什么医生,叶儿不会属于你的。

祝童在自问自省。叶儿洗完澡,换身衣服出来感谢李医生。

潮湿的秀发散在肩头,不施铅华的脸上如夏莲般娇嫩,似乎还散发着热气;臭味消失了,温暖的女性气息包围着祝童,他紧握双手,才抑制住把她抱进怀里的冲动。

这个想法一出现,祝童内心一阵痛楚,这才明白:自己是爱上叶儿了。

老骗子说过:什么时候你感到心疼了,那你就完了。

祝童不怕肉体的痛苦,却一直在防备自己动感情。

江湖中人都有些特别的功夫,不然也无法在冷酷诡异的江湖中立足。

祝童与师兄们从小被要求练的蓬麻功,经过师兄弟三人共同以血的代价检验,只有一种效用:抗击打。

这是文雅些的表述,说通俗些,就是练成这个功夫后,皮糙肉厚不怕疼。

祝童去年与二师兄在华山下一座新庙里见面时,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才明白了师父为什么会充满暴力,那么多年的棍棒相加,其实是为了帮助三个弟子练功。

有对比才有发现,这是个真理。

二师兄这些年混得不错,在江湖上混出个逍云庄主的称号;手下有百十号人,都是些假和尚假道士。

有些是他从小收养的弃儿,有些是近年投奔到门下的。二师兄性情豪爽大气,本不把自己从小练习的东西当成宝贝,谁愿意学他就教。这使他的手下也越来越多。

他从实践中发现,每次与别人争斗后,有些弟子受伤后很快地痊愈,且下次会越战越勇,承受伤害与痛苦的能力大增。而有些就不行。练习一样的功夫却不一样,除了天分的因素,那些自小跟着他能吃苦的孤儿是最不怕打的。

当两人在月光下把酒缅怀当年的痛苦生活时,师弟最先悟出其中的原委。

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泥,与之俱黑。师父经常念叨的这两句话,才是这门功夫的精髓。

前一句还好理解:飞蓬本是矮小的植物,但置身乱麻丛中的飞蓬却与麻一般高大;是因为只有被迫生长出高直的枝杆,飞蓬才能在乱麻丛中冒头,争取到生存的阳光。

师父一生收留流浪儿几十个,最后忍受下来的只有他们三个。

也就是说,不适应师父这团乱麻的,都已经被淘汰了。当时祝童就想到,老骗子是真的要让祝门就此绝迹江湖,他到死也没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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