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她还喜欢去美术馆看法国油画展和去音乐厅欣赏柏林爱乐乐团的交响乐,如果我不陪她去,她就会以“小心我跟其他男人跑了”相威胁。为了不至于被戴绿帽子,我只得一直跟着她去浪漫和风雅,不过,看画展和欣赏古典音乐,我也是喜欢的。
圆圆的性格也是十分古怪的,她走路的时候从不左顾右盼,一双细腿前后摆动的时候特别的性感;她逛商场的时候,买衣服从不征询旁人的意见,也不听营业人员的推荐,有时候只是看一眼,她就决定买下来了;她也从不模仿别人的穿着打扮,她的装扮风格却在渐渐地影响着周围的人。
这时候窗外的阳光开始偏西了,从玻璃窗里渗透进来的光芒呈金黄色,我告诉她,电视台编辑这个职业没什么稀罕的;我还说,这家保健品公司也是国营单位,赵强就在这家公司做部门经理。
“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她终于放下手里的书。
为了什么?为了什么?我爱你为了什么?我读大学为了什么?我选择中文系又为了什么?我不做教师却到这个破电视台来做个默默无闻的小编辑又是为了什么?
我告诉圆圆,这个选择有两个意思,一是我想改变一下自己,我想我不至于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编辑,我的脑袋如此聪敏,我绝对不会满足于就这样过一辈子;二是我想多赚点钱,因为到任何时候,钱都是个好东西。我告诉她,如果我现在有很多钱,我就带她去欧洲旅游,参观巴黎卢浮宫,或卡夫卡的故乡走走……如果还有第三个意思,我说我是为了我们两个的未来着想!
“为我们的未来?”圆圆的目光有点狐疑的味道。
我说是啊,你做杂志的编辑,我做电视台的编辑,将来夫妻两个从事的职业都这么透明化,我感觉会失去彼此的神秘感和兴趣,我转行做营销,就是想改变这种局面。
我说得头头是道而且论据充分。其实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当时确实冲动占了上风,而这个冲动仅仅只是我对即将进入一个陌生领域的新鲜感。
“我是不会管你的,”她说,“只是搞不懂你,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做,非要去什么公司做营销,什么时候你的脑袋变得这么铜臭?你究竟在想些什么?”说完,就又拿起书本,进入到她的阅读中了,一副不闻不问的神态。
我想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她肯定不会知道,我即便跟她讲了她也未必会完全了解,何况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不是十分的明确,我只是有一个概念,那就是我不想做编辑。而到保健品公司做销售,对我来说,确实有种新鲜感,同时,收入能比原来高一倍,也是一个非常强烈的吸引力。
铜臭怎么了?我虽然不怎么缺钱,但我也很喜欢钱,我知道现在很多人都特别喜欢钱,因为钱能给我们带来很多的快乐。一个月4000元的收入,对于我来说,绝对是一个诱惑。我在这当这个编辑才2000左右。
要是我现在每个月收入有1万元,圆圆的妈妈就不会反对圆圆跟我来往了;要是我不是个小编辑,而是一个公司的小老板,我相信圆圆的爸爸也一定会喜欢我的。可事实是,圆圆的爸爸妈妈都不太喜欢我,不喜欢我的原因是我们家出身太普通了,既没什么家底,也没有任何背景,完全是上海滩上的一个小市民家庭。
而圆圆不一样,他们家是书香门第,圆圆的爸爸是复旦大学历史系的教授,而圆圆的妈妈在上钢五厂的财务部做经理。
但圆圆喜欢我,而且非常爱我,即便她父母再怎么反对,她还是成了我的女人,她愿意为此与父母反目,这令我感动!
当然,所谓反目也只是几天时间,以后他们也默认了这个事实。
我父母知道我辞职的事,已经是在我进入新公司一个礼拜以后,虽然埋怨了我一阵,但既然我已经生米做成了熟饭,而且我自己又是喜欢的,自然也就不再多说了。
“别人辞职是下海经商,你倒好,你辞职竟然是去做销售员,”我哥哥还是不能理解我,他说,“销售是你这么一个文弱书生所做的工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