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七由散(2)

“这是他自找的,我的伤也不轻。师兄,我是给你留个人情,到时候你把解药给他,这把剃刀也许就是你的了。”祝童阴笑着摸摸右肩,“师兄,我没膏药了,让你的弟子弄条狗,明天我去做膏药。”

按照老骗子说的,受伤前三天内是关键时期,每天都要换膏药,到三天后才能五天换一次。

一般来说,三贴狗皮膏药过后,再重的伤应该就好了。祝童身上原本只有三贴膏药,给叶儿一贴,自己就没了。

“就是你聪明。”祝云应一声,掏出贴自己用的膏药给祝童;他弟子多,身上带的膏药也多。不过,祝童还是希望用自己做的狗皮膏药,祝云做的太多了,心力分散,效果就打折扣。

大火轮看着祝童,眼里泛出的阴毒之色,站起身就要走过来,忽然从怀里掏出个电话,听着时神情渐渐平和、恭谨,转身向虹桥方向走去。

剃头张抛下张钞票跟上去,一会儿,夜市上四品红火的人都消失了。

“奇怪。”祝童自言自语着站起身,向周围看了好半天才坐下,他有嗅到阴谋的味道,却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

“有什么奇怪的?我们的人多,就是打起来他们也没便宜。”祝云不在意地打个手势。

他的弟子来了,十多个道士和尚装扮的人在人群中三两为伴,有的腰里鼓鼓的,有的干脆就提着宝剑棍棒之类的家伙,看到祝云的手势后,散在周围转悠着。

与所有的旅游区一样,和尚道士出现是很平常的事,带着棍棒宝剑,别人也不以为有什么奇怪的,人家练的就是这个。

小和尚祝成风跑过来坐下,抓起几颗花生丢到嘴里,嚼着说:“师父师叔,他们没在古城住,到上面新城去了,师兄在跟着。”

“让成虎回来,跟不跟无所谓,当心吃亏。”祝童拍一下祝成风的光头,小和尚缩着头应一声,抓一把花生跑了。

祝门规矩,入门弟子都要改姓祝,到他们的下一代只有四个人;另两个是大师兄的弟子,现在也跟着祝云混生活;年龄都比祝童大些,一个在陕西,一个在广东,各自负责几个庙宇道观的香火。

而祝童门下一个弟子也没有,他现在还没收徒弟的打算。

“老板,再热壶酒。”祝云对店里的老板叫一声。他们师兄弟在冬天喜欢喝热酒,都是跟老骗子学的。多少个寒冷的夜里,老骗子带着几个小骗子露宿时,都会升起堆篝火,再热几杯劣质白酒抵御风寒。

祝童喝着热酒心思飘去又飘回:“师兄想了没有,大火轮不是个没脑子的粗人,他既然敢来,背后一定有人撑腰。而且,大火轮在火车上吃过亏,知道有竹道士和马夜帮我,你想想,江湖上有谁能不把竹道士看在眼里来为那个傻瓜撑腰?”

“你是说……”祝云看着自己的师弟,脑子里想到一个可能,却不敢相信。

“就是和尚们,我不说你也该明白,现在的真和尚越来越多,他们也要爱惜羽毛了。你手下的假和尚只为骗钱,一来对佛门声誉有污,二来也抢了他们的饭碗,与你起冲突是早晚的事。你见过红火的老大汽笛没有?我听说这个偷了一辈子的老贼,现在吃斋念佛变成居士了。”

前天在火车上见到竹道士以后,祝童就在考虑这个问题。竹云道士不会平白无故卖给自己面子,也许是有二师兄的因素,他这些年的作为其实已经侵犯到二品道宗与一品金佛的利益了。

既然连一贯清净的道宗都感到逍云庄主的作风对他们不利,势力更大人也更多的金佛应该更在意;和尚们这些年势力膨胀得厉害,没庙的多了,一直没出面干涉祝门的扩张本身就不正常。

“汽笛信佛了?”祝云感到意外,“他是个离不开女人的人,怎么会去做和尚?”

汽笛是四品红火的当家大哥,也是个有名的色鬼,曾经因为女人多次进出监狱;这样的人也能成佛,当真是天理不容佛能容了。

“听马夜说的,现在的和尚没几个在乎那些清规戒律的,在他们眼里和尚只是件谋生的工作。”祝童笑了,马夜说起汽笛信佛的时候,表情更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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