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点着头说:“你妈有这种事的经验?”
海霞说:“我妈跟我说过,就当是站在白薯地里说话,所以不用害怕了。”
“白薯地?”冯都怎么也想不明白,当众发言与白薯地有什么关系。
海霞说:“你想想啊,站在白薯地里,你眼前就全是白薯了。全是白薯,你还怕什么呀?我妈说,只要这么想了,就是说瞎话都不带脸红的”
冯都似乎明白了一些,原来她妈也是说瞎话的。但仔细一琢磨他又觉出不对了,白薯明明是埋在地下的,平常看不见,应该是西瓜地更贴切些吧?
此时海霞发现他胳膊上有几片红肿的痕迹,还有几个小红点,惊诧地问:“你胳膊是怎么弄的?”
冯都毫不介意地:“用圆规的尖扎的。”
“你疯啦?”海霞本来是和他坐在一张长椅上的,听了这话,立刻把屁股挪出了一尺多远。
冯都说:“我在锻炼抵抗疼痛的能力。”
“为什么呀?”海霞问。
冯都说:“万一我要是再碰上坏人呢,他打我一下,我不怕疼,他就拿我没办法了。”
海霞微笑着说:“没那么多坏人吧?你帮了一个老头就可以了。”
冯都说:“万一呢!”
海霞瞥了他一眼:“你是要干大事的,一般的小事就当没看见吧。”
二人又谈了一会儿便无话可说了,于是准备回家。
十几年后,冯都每想起自己和海霞的早期交往来,就难过得心疼不已。他倒不是心疼别的,而是太后悔了。自己当时有那么多的机会,怎么就没把海霞给办了呢?估计她当时应该是处女,估计她也不会拒绝自己,可冯都却偏偏认为男女之事太脏了,想起来竟有点恶心。
冯都和海霞刚刚走出藏身的小树林,冯都一眼看到肖战和冯青并排坐在另一张长椅上,肖战正聚精会神地包鸡蛋皮呢。冯都大惊失色,他示意海霞先走,自己偷偷溜到附近的一棵大树后面,露出一只眼睛观察。
只见肖战包好一个煮鸡蛋,塞到冯青手里,微笑着说:“你再试试。”
冯青举着雪青雪青的鸡蛋,对着阳光照了几下,然后包开蛋青,竟把蛋清直接扔了。之后她举起蛋黄,一口就塞到嘴里了,生生的就要吞下去。树后的冯都惊得肠子里汩汩直响,生吞鸡蛋黄,岂不要把人活活噎死吗?果然蛋黄进了喉咙,冯青立刻翻起了白眼,她伸着脖子,嗓子“呕呕“了几声,眼泪都出来了。而身旁的肖战是满脸的欣喜,他憧憬地叫道:”怎么样?怎么样?”
冯青仰着脸,好久这口气才出来。她擦了擦眼泪道:“真痛快!没想到被噎一下有这么舒服啊。”
冯都气得直躲脚,当年肖战喜欢听肖役号丧,经常把肖役拉到旮旯里蹂躏,现在他居然向冯青传授吃蛋黄被噎的技巧,难道这小子是个变态吗?他从树后转了出来,没好气地说:“冯青,你干什么呢?”
肖战二人给吓了一跳,但看到只有冯都一个人立刻就坦然了。冯青指着地上的蛋青说:“我们吃鸡蛋呢,你怎么在这儿?”
冯都气道:“你什么毛病啊?扔了蛋青吃蛋黄,咱家的鸡蛋不富裕。”
肖战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只鸡蛋,笑着说:“鸡蛋是我们家的。冯都,你也试试吧,被噎一下可舒服了。”他的手从喉咙划到胸口,最后落到小腹上。“直接咽,使劲噎自己,从上到下就全痛快了,你试试吧。”
冯都哈的干笑了一声,眼睛利箭似的从肖战脸上划了过去。他一把拉住冯青,“那个人是神经病,回家去,以后少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