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的学生纷纷伸长脖子,目光中大大多是羡慕。
由于角度的关系,肖战一歪眼就可以看到主任动作的全过程。他大是奇怪,昨天下午明明做了五把飞刀,怎么就剩三把了?那两把刀难道被主任吃了?
主任叉着腰,义愤地在台上转了两圈儿,似乎要平息心中的怒火。突然他挥起胳膊,在桌子上狠狠拍了一掌,咚的一声,声音通过被扬声器放大了几倍,所有的学生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实在太不象话了!学会玩飞刀了!这是少先队员应该做的事吗?他们还敢跑到火车道上去轧刀片,多大的胆子!你们就不怕把火车弄天上去?”说着他冲到冯都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你们知道不知道,一只小鸟就能把飞机撞下来,这么粗的铁条保证能让火车翻了车。火车一翻,后面的车厢在惯性作用下,往前一顶,火车头能上了天!周围了一切就全完啦,你们知道吗你们?”
冯都仗着胆子说:“我们是顺着铁轨的方向摆的。”
主任想了想,也没琢磨出更好的驳斥理由来,大怒道:“你能保证不翻车吗?你们能保证吗?”
冯都没说话,黑子却笑了起来,嘴里唠里唠叨地说:“这事您得问铁道部部长去,我们还不够那个级别呢。”
主任瞪了他一眼,他知道黑子是块滚刀肉,他爸爸五大爷更不是省油的灯,索性不搭理他。主任回到桌子前,大手往台下一挥,威风凛凛地说:“你们都给我听着,从今天开始谁也不许玩儿飞刀,谁也不许去铁道上轧刀片,放学之前把你们手里的所有飞刀都要上交学校,交到我办公室去。要是再发现有人玩儿飞刀,就--就--开除!”
黑子嘿嘿笑道:“你现在就把我开除了得了,反正我也不想上学。”
这句话声音比较大,已经传到台下去了。学生们不敢明目张胆地笑,但大多表情怪异,舌头在嘴里乱转。
主任真急了,他回身厉声吼道:“去,把你们家长请来,现在就去。”
黑子真是好样的,屁股一晃,扭着扭着就下台了。走下台阶时他学着帕西诺的样子,手指拽了一下嘴唇,然后向所有的同学“啧”了一口。
黑子走了,主任觉得台上这俩人容易对付,于是面色铁青地斜眼瞪着冯都。“我问问你,这飞刀有什么用啊?”
黑子的做派对冯都来说是个莫大的鼓舞,他也梗着脖子说:“玩儿!”
“这是凶器!玩儿!”主任叫道。
冯都翻着眼睛,不服气地说:“杀了人的东西才能叫凶器呢,没杀人的不算。”
主任拎起三把飞刀,拼命地在手里抖落着,飞刀立刻哆嗦成一片白光。“这东西不能杀人吗?这还不是凶器吗?能杀人的都是凶器。解放军在前线为你们保卫和平,人家和越南鬼子拼命,你们倒好,在后方玩儿凶器?你们什么居心?”
冯都觉得这两件事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主任的逻辑和老妈的逻辑差不多,明明就是抬杠。他刚要反驳几句,肖战却忍不住了,撅着嘴说:“菜刀也能杀人,菜刀怎么就不是凶器呀!”
主任快被气疯了,他“嘿”了一声,甩手将飞刀狠狠砸在桌子上。主任本想以惊人的声势将二人震慑住,然后就是动之情晓之理的威逼利诱,可万没想到,飞刀受力过大了,在木头桌面上弹了起来,其中一把竟弹起了三米多高,它在空画出一道弧线,飞到台下去了。主任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冯都、肖战同时转过身来,这个情景真是难得一见,主任自己也玩上飞刀啦?台下的几百号人都晕了,大家的眼睛盯住了那把明晃晃的飞刀,并随着那飘扬的红布条兴奋地移动着。几百人竟没有一个人想到要躲避,大家似乎都想看看,这飞来大奖到底会落在谁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