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5)

与此同时,在玻璃办公室之外,展览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被强烈的兴奋所驱动,嗡嗡的人声已经升高到咆哮的地步,这种兴奋无疑源自伊莎贝尔的死。如果展览的举办者每天都需要一个新的姑娘去塔上自我奉献的话,那么很快,这些戴着睡眠发网的小女人就再也不用为这些杂事操劳了。此时,嗡嗡、牢骚、喧哗的声浪又掀起了一层。

在伯池利小姐的眼中,闪动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光芒,然而她又低垂眼睑遮住了自己的目光,继续她关于今晚的陈述,清楚明白,恰到好处。

庆典在六点钟正式开始,我刚才说过,在开始前的二十五分钟左右,我检查了整个舞台,后台没有人,更衣室没有人,马儿们都在马夫 比尔·克莱文的看管之下。塔里没人,会场内部也没有人 你可以对我的话百分之百地信任。在五点四十分左右,骑士们陆续到达,他们大多数都跟我打了一下招呼,然后去后台换衣服 通常他们在排练时也会穿上盔甲,好让他们自己和马儿适应。他们的习惯大相径庭,有的喜欢在会场中穿好衣服,然后拖着一身奇装异服叮叮当当地去骑马;有的喜欢拿着盔甲来到畜栏旁边换好就可以上马。我可没办法把他们的一举一动清楚地告诉你,事实上,他们一旦穿上了盔甲,就连他们的亲妈也分不出谁是谁。之后,我清点人数,直到五点五十分左右,除了厄尔·安德森之外,大家都到达了现场。我有点担心,就去跟波特先生商量,他告诉我不必担心,之后他去敲伊莎贝尔的门。伊莎贝尔没有让他进去,随后他朝更衣室走过去,我就没有再看到他。好在没过多久,柯尔克小姐出现了,她对我说厄尔·安德森一直在会场里。

有人跟他交谈过吗? 查尔斯沃斯似乎总是有人陪伴,以至于不能理解安德森的独处。

没有,不过既然他在,当然就要穿衣骑马,跟其他骑士一起等待表演开始。

好,那么你给我们讲讲表演的情况吧。

布莱恩先生走在最前面,他排在所有骑士的首位,就像彩排的时候一样。我对他说了一句什么,好像是祝他的表演成功之类的,而后,其他人也乱七八糟地根据自己的位置跟着他走进小会场。他们有的已经在畜栏装好马鞍,有的进到小会场里面才开始装,这时,大概离开场还有七八分钟,柯尔克小姐来得很迟。

是我拖住她的,既然那本不是她分内的工作,我当然不能眼看着她去舞台上捣乱,何况她是那么恐惧。不过她坚持说她已经习惯了这些工作,而且伯池利小姐也需要她,所以她离开我去了舞台。 即使这样,在考克瑞尔干巴巴的心底,他也不会承认对于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有多么难过和自责:美丽的,惊恐的,郁郁的小伯尔都亚。

嗯,无论如何,伊莎贝尔从她的房间里出来,快速穿过了小会场,柯尔克小姐跟她说了些什么。之后,她们分开,德鲁小姐钻进塔中,而柯尔克小姐离开了小会场,朝更衣室走过去。她应该是去查看是否所有的骑士都已经整装待发。那时,更衣室和小走廊上可是一片狼藉。

你在哪里?

在我检查的时候,只缺一两个人,然后我把门锁上了,这样他们就会老老实实待在里面。然后我就坐在门外的长凳上休息,一直坐在那里,吹吹口哨什么的,没有离开过那里。

你吹了什么口哨? 查尔斯沃斯问。学院派的侦探往往使用坦率直接的手段。

伯池利小姐惊异地望着他: 《在亚维农的桥上》,我只熟悉这一首调子。

那么你是完全没有离开过了? 考克瑞尔直切问题要害。

完全没动过。

这可是非常非常重要的。 查尔斯沃斯诚恳地说, 如果有什么缘故,即使是看上去与凶案完全无关的事情,让你离开过长凳哪怕片刻,你也有责任告知警方。事实上,如果你说出来,对你自己无疑是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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