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警方只好播放一条消息,宣称大家都急着回家,纳税人也强烈谴责警方让大家滞留现场之举,但一旦允许大家离开,就会有个可怕的凶手从前门大摇大摆地离去。虽然完全没有人注意到哪怕最微小的线索,但这里的确发生了一场经过深思熟虑的恐怖谋杀。
此时此刻,斯坦摩尔巡查正忙着指挥他的牧羊犬后续部队,他们正在围捕任何跟庆典有关的人士 除了失踪的厄尔·安德森。征得波特先生的同意之后,他将嫌疑人分开扣留在警局,以待苏格兰场的查尔斯沃斯警长到来。
考克瑞尔环视四周。苏珊·伯池利脸色苍白,内心却似乎雀跃着一种怪异的兴奋。布莱恩·布赖恩和乔治·艾斯茅斯和其他八个骑士依旧穿着那套荒谬可笑的衣服发汗,头盔齐刷刷地夹在腋下。波特先生的小胖圆脸因发愁而皱成一团 考克瑞尔突然开始问话,话音带着一种惊慌的升调。
伯尔都亚·柯尔克呢?
无人知晓。
查尔斯沃斯警长是个漂亮的年轻人,头发梳理得像胡子一样油光锃亮,垂下来盖住了耳朵。斯坦摩尔向他隆重介绍了考克瑞尔,在探长的眼中,查尔斯沃斯先生的爱好总是摇摆不定。
考克瑞尔,考克瑞尔, 查尔斯沃斯喃喃说道,因苦思而咬痛了下唇, 我在哪里听过,对了,就是你,把肯特郡的医院命案搞成一团糟。 他毫无恶意地握了握考克瑞尔的手, 很高兴在这里看到你,我们需要你的支持。
谢谢。 考克瑞尔肃然道。
斯坦摩尔很快规划出对伯尔都亚的调查方案: 走吧,带上你的装备,咱们现在就去她那里看看。 查尔斯沃斯有点担心,眉毛一皱: 我想你最好亲自参与一下调查,考克瑞尔探长。如果你愿意,我们希望你留下。 他站在镀铬的黑玻璃办公桌的后面,居高临下般的望着办公室中的众人,考虑为庆典找个合适的管理人。他的眼睛扫过被玻璃墙围住的一排排惊恐的脸,斩钉截铁地说道, 现在!
那姑娘是被谋杀的, 考克瑞尔朝查尔斯沃斯挥舞着一包烟纸, 不介意我抽支烟吧?
没人介意,你认为这是一场谋杀?
我亲眼看见她掉下来, 他的手指在小袋中摸索着寻找烟草, 她从扶手上跌过去,不是晕倒,不是摔跤,也不是倾斜过度无法保持平衡 那阳台的扶手高度足够保证人的安全,她是被某种力量举起来,然后推下去的。
你看见她被谋杀,那你有没有看到那里有何东西?
我没有一直注视她,我那时看着舞台,就像所有人一样。那个时候窗口完全没有光线,而死者穿着一件硕大无比的礼服长裙,凶手完全能藏在她的裙子后面或裙中抱起她的膝盖,把她扔下去,然后躲进塔中的阴影里。
是这样,我懂了。 查尔斯沃斯说。
而她也没有把她的帽子挂在什么钉子上。 考克瑞尔坚定地说,这是不容置疑的。
查尔斯沃斯望着考克瑞尔,看上去并不相信。这个小男人貌似对优美而诗意的结果心向往之。
你为何如此肯定她是被谋杀的?
她说她会被谋杀,足足说了一个星期。 考克瑞尔不耐烦道。(伯尔都亚说了同样的话,厄尔·安德森也一样。现在伊莎贝尔死了,厄尔·安德森离开了舞台,遁入茫茫的夜色中,而伯尔都亚 她去了哪里?他胃部一阵纠结,冰凉伴随着反胃。)
查尔斯沃斯仔细斟酌着考克瑞尔的话,他长长的腿搁在桌子上,脚踝部分交叉: 嗯,如果她是被谋杀,那么从威胁这个角度来考虑,至少嫌疑犯的范围被大大缩小了。
拜舞台的布景所赐。
布景?
考克瑞尔棕色的手指摆弄着他的纸烟: 这是一宗密室谋杀。谋杀的现场被限定,在舞台的一侧,数千双眼睛在注视,而舞台的另一侧,是一道紧锁的门,有人坐在门外把守,凶手就在这范围之内,而这密闭的空间,就像饼干盒一样赤裸裸地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凶手在那里无处躲藏,或者说,没办法一直躲藏。当时在谋杀现场的所有人 除了两个,都在这里集合了。这八个 他的手朝八个陪衬的骑士比画了一下, 他们都没有机会拿到写威胁信的纸条,也没有机会接近被害人的身边发出威胁信,所以嫌疑人自动减为有机会发信的六个。柯尔克小姐和厄安·安德森现在不见了,剩下的关系人还有:伯池利小姐、波特先生、艾斯茅斯先生和布莱恩先生 他就是德鲁小姐所谓的两次布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