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牌(3)

曼特林猛转身盯住了他: 你不是跟我说过

你给我打住。稍等一下,该死的! 亨利·梅利维尔吼道,气呼呼地打着手势, 让我把话说清楚。 他双目圆睁,说道, 一个小时前,我这么说,是想把你和这个博士还有乔治·安斯特鲁瑟哄出来,我好仔细检查检查那房间 对,我跟你说过,我打包票那房间里不会有什么古怪东西。从我的探案经历来说,我太了解那些下毒机关了。比如塔楼房间那件案子,墙纸上涂了砒霜;再比如去年罗马发生的卡里欧斯特罗包厢一案,那次是把氰化物毒针戳进指甲缝里,验尸官根本找不到下毒的针孔。孩子,我全面检查过那间屋子。六十年前老拉维尔说那房间一切正常,它确实一切正常。不过

嗯,那又怎样? 曼特林问道。

一句话,我闻到了人血的腥味。 亨利·梅利维尔像哑剧中的吃人妖怪那样一本正经地使劲嗅着,还打着手势。 该死,我只能告诉你这么多。有点不对劲,孩子。有血腥味,也许还有死亡的气息。我可不是在看星相,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我的脑子什么也没告诉我,它说一切正常,说我神经过敏。不过我下面这个部位, 他指着肚子,明显表示心的位置, 让你们趁早结束这个蠢蛋游戏 恰恰是因为我找不到问题所在,如果我的脑子是对的,我倒会宽心些。我不会妨碍你们,但我建议你们还是别惹它了。但你们若不想

曼特林又转身面朝大家。 真有道理, 他表示同意,同时洋洋得意地扫视大家, 那么有人想打退堂鼓吗?你们知道,这事看起来确实很古怪 有人想打退堂鼓吗?

在座的有人不易察觉地动了动身子,不过没人讲话。杯碟间或轻相磕碰,叮当有声,还有人纳气深吸,带动坐椅咔咔作响。泰尔莱恩觉得心脏怦怦直敲。他的咖啡已经凉了,举杯之际,咖啡洒到了手上,他又把杯子放了下来。他现在倒希望自己也要求过参加抽牌。他正盼望着 从我开始吧, 曼特林说, 按顺序转到桌子右边:鲍勃·卡斯泰斯、盖伊、伊莎贝尔,就这样顺过去。好!那么我抽的是 他举起手,在烛光中展示他的牌 是梅花九。谁的牌更大?接着来。

桌上摸牌的声音大了起来。卡斯泰斯咒骂着,一边扯他的牙刷胡子,一边把牌翻开了。 红桃三, 他指着牌说, 我可不认为这是运气。如果我们来钱,我倒能赢。是吧,盖伊?

盖伊很小心地把烟搁在碟子边缘。他面如木雕,满脸不屑,抬起牌沿瞅了一眼,接着又捡起了烟。他说: 不管幸与不幸,艾伦,目前还是你的牌大。 泰尔莱恩眼角斜瞥,发现曼特林正在抹前额上的汗。桌上响起一阵窸窸窣窣声,好像有人在拉扯桌布。 我拿的牌是黑桃七。你仍然保持好运,直到伊莎贝尔姑妈

据你们中某人所说, 伊莎贝尔粗声粗气地插话进来, 我的运气来了。 那些浅色的眼珠子在曼特林的脸上死盯不放,她细长的手指抓扯着桌布,杯碟都给带动了,她举起一张梅花Q。

但是,去他的! 曼特林嚷道, 你不能

继续, 盖伊冷静地说, 王后,继续。

恐怕我的牌没它大, 乔治爵士宣告道。泰尔莱恩觉得心头一阵放松,抬眼看过去,正好接住这个准男爵狡黠的目光。 我最好的牌就是方块十了。不过我同意曼特林的话,我们可不能让布瑞克斯汉姆小姐

哈,哈,哈! 拉维尔开怀大笑,抬起食指点点自己的鼻子, 她不需要去了,老伙计。不不,说到老伙计,我是说我抽到了一张老爸。我的牌是方块老K,看见了吧?那么现在,我该到哪里去?哪里?

还有一个人没亮牌呢。 曼特林闷声闷气地说道

沉默了好一会儿。班德坐得笔直,一只手遮着眼睛。 怎么啦? 卡斯泰斯催问道, 我说,快继续啊!

班德缓缓伸出手,翻开他的牌,原来是张黑桃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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