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当的琴鸡
快到秋天的时候,琴鸡集合成很大的一群。里面有硬翅膀的黑色雄琴鸡,有浅棕黄色带斑点的雌琴鸡,也有年轻的琴鸡。
琴鸡闹哄哄地飞到浆果树丛里来了。
然后分散开来,有的啄坚硬的红越橘,有的用脚爪刨开草,把碎石和细沙吞下去。碎石和细沙能磨碎胃里较硬的食物,可以帮助消化。
不知是谁的急促的脚步,在干枯的落叶堆上,发出了沙沙声。
琴鸡都抬起了头,警觉起来。
向这边跑来了!一只莱卡狗的头,在树木间一闪而过,还竖着两只尖尖的耳朵。
琴鸡极不情愿地飞上了树枝,有的躲在了草里。
莱卡狗在浆果树丛里乱闯一阵,把琴鸡都吓跑了。
后来,它干脆蹲在树底下,挑准一只琴鸡,死死地盯住它,汪汪地叫起来。
琴鸡也瞪眼瞅着它,过了一会儿,琴鸡在树上待得无聊,开始在树枝上走来走去,但老是回过头来看莱卡狗。
真讨厌!干吗老待在这儿不走!肚子饿了呀……它快点跑开吧!等它跑开了,又可以飞下去啄浆果吃了……
突然砰的一枪—— 一只琴鸡掉在地上了。原来当它注意力在莱卡狗身上的时候,猎人偷偷走了过来,出其不意地将它一枪打下来了。于是其他琴鸡使劲扑棱翅膀,往上飞,飞过森林上空,向离猎人远一些的地方飞去。林中空地和小树在下面一闪而过。在什么地方歇脚呢?这里是不是也藏着猎人?
在白桦林边光秃秃的树顶上,蹲着三只黑琴鸡。落在这里没有危险——如果白桦林里有人的话,那三只黑琴鸡是不会待得这样安稳的。
琴鸡群越飞越低——终于喧嚣地落在树顶上。原来蹲在那儿的三只琴鸡,连头都没朝它们转一下——它们像树墩一样呆呆地蹲在树上,新来的琴鸡仔细打量它们,是三只地道的琴鸡啊:身上漆黑,眉毛鲜红,翅膀上有白斑,尾巴分叉,小眼睛乌黑发亮。
一切都很正常。
啪!啪!怎么回事儿?哪儿来的枪声?为什么有两只新来的琴鸡从树枝上摔下去了?
树顶上空升起一阵轻轻的烟雾,不大一会儿,就消散了。可是原来的三只琴鸡,还像刚才那样一动不动。新来的也待在树枝上,望着它们。下面一个人没有,干吗要飞走?!
新来的琴鸡转了转脑袋,打量了一下四周,又安下心来。
啪!啪……
一只雄琴鸡,直直地掉在了地上;另外一只向树顶上空蹿了进去,之后又跌下来。琴鸡群惊慌失措地从树上飞起,在那只受了致命伤的琴鸡从高空跌到地上以前,就逃得无影无踪了,只有原来那三只琴鸡,还像刚才那样,一动不动待在树顶上。
在下面,从一间隐蔽的棚子里,走出了一个带枪的人,他捡起死琴鸡,然后把枪靠在树上,爬到白桦树上去了。
白桦树上的三只琴鸡的黑眼睛,沉思地凝视着森林某个地方,那一动不动的琴鸡的黑眼睛,都是小黑玻璃珠子。这三只静止的琴鸡,是用黑绒布做的,只有嘴,是真的琴鸡嘴,还有分叉的尾巴,是真正的羽毛做的。
猎人取下这只后,滑下来,又爬上另外一棵树去取另外两只假琴鸡。
远处,那些惊魂未定的琴鸡,正在飞过一座森林,它们狐疑地仔细瞅每一棵树,每一丛灌木:在哪儿还会碰到新的危险?上哪儿去躲避这个诡计多端的拿枪的人?永远也预料不到,他会用什么法子来暗算你……
好奇心重的雁
每一个猎人都知道,雁很好奇。而且猎人还知道,雁比什么鸟儿都要谨慎。
一大群雁待在离河岸一公里远的浅沙滩上。那里,人走不过去,爬不过去,坐车也过不去。雁把头藏在翅膀下,缩起一只脚,开始舒舒服服睡大觉。
怕什么呢!它们有站岗的。在每一群雁的每一面,都站着一只老雁。老雁不睡觉,也不打瞌睡,它们全神贯注地关注着四面八方。在这种情况下,试试看,怎样给它来个措手不及?
岸上出现一只小狗。那些放哨的老雁,马上伸长了脖子,瞧这只狗打算干什么。
狗在岸上跑来跑去,东跑跑,西窜窜,不知道在沙滩上捡什么。它连瞅都不瞅这些雁。
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不过,奇怪!这只狗干吗在那儿跑来跑去的?得上前去弄明白……
一只步哨蹒跚地走到水里游了起来,轻微的波浪声,吵醒了三四只雁,它们也看见了小狗,因此也向岸边游去了。
游近了才发现,原来从岸上的一块大石头后面,飞出许多面包团儿,一会儿往这边飞,一会儿往那边飞,而面包团儿都掉在了沙滩上。狗摇着尾巴,扑上去捡面包团儿。
哪儿来的面包团儿呢?
几只雁越游越近,游到了岸边,它们伸长脖子,拼命想看个究竟……可是,它们好奇的脑袋,却被从石头后跳出来的一个猎人,用百发百中的枪法,全部打落到水里去了。
六条腿的马
雁在田里大吃特吃,它们成群结队地在那儿吃。步哨们站在四面,不论是人或狗,都不准走到跟前去。
马儿在远处田野里走来走去,雁倒不怕它们。谁都知道,马是一种温和的动物,是吃草的动物,不会侵犯飞禽的。
有一匹马,一边捡着又短又硬的残穗吃,一边向雁群靠近,越走越近。没关系!就算它走到跟前来,也还来得及飞起来。
多奇怪的马啊:它有六条腿。真是个怪物……有四条腿是普通的腿,有两条腿穿着裤子。
站岗的雁开始发出了警报,雁群都抬起了头。
马慢慢地走过来了。
步哨张起翅膀,飞过去侦察。
它从上面看见:马后面躲着一个人,那个人手里还拿着枪呢!
“咯咯咯!快逃!快逃!”侦察员发出逃走的信号。整个雁群一下子挥动翅膀,艰难地离开了地面。
懊恼的猎人在它们后面一连开了两枪,可是它们早已飞远了,子弹打不到它们了。
雁群得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