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3)

他拿起一张木板,将它的一端抵靠在木桩上,然后用刨刀从下往上刨。只刨一下,木板就变光滑啦。他又刨了一遍,把木板上端刨得比下端要薄一点,接着爸爸又把木板翻了个面,这一面也只需刨两下就可以啦。爸爸把刨好的木板放成一堆,然后再拿上一张粗糙的木板,抵靠在木桩上继续刨。

爸爸刨木板的动作又快又熟练,甚至当他抬起头来朝阿曼乐眨眼睛的时候,他也没停下手中的活儿。

“玩得高兴吗,儿子?”爸爸问道。

“爸爸,我能不能刨一会儿?”阿曼乐说。

爸爸在刨木凳前面挪出一块空地来。阿曼乐坐在前面,把剩下的甜甜圈全都塞进嘴里。他握住刨刀的手柄,小心翼翼地刨着屋顶板。这活儿看起来容易,干起来可难了,爸爸用他的大手握住阿曼乐的小手,他们父子俩一起刨木板。

刨完了一面,阿曼乐把木板翻过来,他们又一起刨着另一面。他只想刨一张木板过把瘾就可以了,所以他刨完一张后,就站起身来,跑去看妈妈了。

妈妈的双手不停地飞舞,她的右脚轻轻地踏着织布机的踏板。织布机的梭子在她两手间飞来飞去,织线刷刷地交织成十字形,飞快地钩住了飞梭放下的线。

砰!踏板响了一声。克里咔啦!飞梭发出声响。砰!手柄也跟着响了一声,飞梭很快飞了回来。

妈妈的工作间宽敞明亮,工作间紧邻楼下壁炉的烟囱,因此屋里十分暖和。窗户下面摆着妈妈的小摇椅,旁边还放着一只篮子,里面装着妈妈做地毯的碎布。纺车静悄悄地躺在角落里。有一面墙的架子上放满了一束束红的、黄的、棕色的、蓝色的纱线,这些纱线是妈妈在夏天时就染好的。

不过,正在织布机上织的布却是米灰色的。妈妈正用搓成一股的未染色的羊毛线和黑毛线织着一张布匹。

“这布用来做什么?”阿曼乐问。

“不要用手去指,阿曼乐,”妈妈说,“这样显得很不礼貌。”她在织布机发出的嘈杂声中大声说。

“这是做给谁的?”阿曼乐又问道。这次他没有用手去指。

“这是给罗雷做上学的衣服的。”妈妈回答道。

罗雷明年冬天就要到马龙城的学校念书了,妈妈正在织布机上给他做新衣服。

屋子里显得既温暖又舒适。阿曼乐走到楼下,从罐子里又拿了两个甜甜圈,到外面去玩雪橇啦。

东边山坡的天色很快暗下来,他只好收起雪橇,给牲口打水去了。又到了傍晚做家务活的时候了。

从谷仓到井边的路很远。压水机旁边有间小房子,水经过一条水槽,穿过房子的墙壁,径直流到外面的大水槽中。水槽表面结了厚厚的一层冰,压水机的压水柄冰冷刺骨,如果用手去摸一摸,就会难受得火燎火烧。

有时候,男孩会相互打赌,看谁敢在大冷天里用舌头去舔压水柄。阿曼乐才不会去做这种傻事呢!他知道,如果真伸出舌头去舔压水柄,舌头就会被冻结在压水柄上,不是被活活饿死,就是用力一扯把舌头留在压水柄上。

阿曼乐在冰冷的压水房里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来压水,爸爸则把马匹牵到外面的大水槽旁饮水。爸爸先把两匹一组的驾车马牵出来,它们的孩子跟在身后一起出来饮水。紧接着,爸爸一匹接一匹地牵出那些快要长大的马。这些马还没有受过良好的训练,由于天气十分寒冷,它们踢着腿,不安分地跳来跳去,还用力扯动缰绳。爸爸只好紧紧抓住缰绳,不让它们挣脱逃跑。

阿曼乐赶快压着水,水从压水机里喷涌出来,发出咕咕的声响。马把直哆嗦着的鼻子和嘴巴伸进水里,一个劲儿喝着水。

爸爸抓住压水机的把手,把大水槽加满水,然后回到仓库,把所有的牛全放出来。

牛群不需要人把它们带到井边。它们自觉地走到水槽边,咕咚咕咚喝着水。阿曼乐使出浑身的劲拼命压着井水,牛群喝好水就欢快地回到了温暖的谷仓里,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它们秩序井然地走进自己的牛圈,把头规规矩矩地放进属于自己的木栏里,从来也不会走错地方。

牛表现得如此自觉,是因为它们比马聪明呢,还是因为它们不够聪明,所以做事全凭习惯呢?这其中的道理,爸爸也弄不明白。

给牲口饮完水,阿曼乐便拿着干草叉清理起牛圈和马房来,爸爸把燕麦和豆子按一定分量混合在一起放进饲料槽里。此时,罗雷已经放学回家了,他们便和往常一样干着该干的家务活。阿曼乐的生日就这样过啦。

阿曼乐以为第二天必须上学去。可晚上爸爸说锯冰块的时候到了。阿曼乐明天可以留在家里帮忙,罗雷也可以留下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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