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跟你学的,记得你曾说:深潭之上,必有飞瀑。我这个人爱探秘探险,又爱刨根问底,请赐教一二吧。”
“不敢当,我一一介绍:姚远你比我了解,不做赘述。当年这孟玉修的文采,陈恒的数学,我的讲故事,被同学们称为周老师门下姚金云孟陈五大侠,因为学习拔尖儿,被周老师破格恩准不上晚自习的,如此而已。”
“还少了一侠,那云呢?”
“云是云峰,化学最棒,毕业后下海,后来因为伤害罪判刑,以后就不知去向了。”金锐本想敷衍过去,不想被尔瑞揪住不放。
“据说当年他是被押到大西北劳改的,后来越狱外逃,有这回事吗?”
见尔瑞目光灼灼,明白无误地欲听分解。金锐只好把他和云峰之间的关系兜底讲了一遍。
原来,周赤波关于警察和罪犯的那段台词,竟然一语成谶。
金锐和云峰不仅是同学,还是莫逆之交。两家很早就是近邻,关系也非同寻常。金锐父亲金健当派出所长时,云峰的父亲是辖区工厂的保卫干部,母亲是街道的居委会主任。协助派出所搞过不少案子。“文革”爆发那年,身为公安分局局长的金健被打得遍体鳞伤、气息奄奄,第二天还要继续游斗。是云峰父母连夜将他转移到自己家中保护起来。此后,造反派围了云家,又是云峰唤来十几个习武的小弟兄,个个腰扎板带,手执枪棒守在家门口,这才使金健幸免于难。后来,金锐上山下乡,历尽坎坷。当了警察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侦破一起雪夜杀人案。被害人被人撞破肝脾,形成重伤。案件很快破获,抓捕的犯罪嫌疑人竟是云峰,给他戴上手铐,又押送他登上西去列车的人,就是金锐。
数年之后,金锐从通缉令上获知,云峰从四围戈壁黄沙的劳改场所外逃,奇迹般地消失了踪影。
“当年他杀人的动机是什么?”听了这番介绍,尔瑞紧追不舍。
“为了女孩子受辱打抱不平。”金锐仍沉浸在过往的追忆中,神情有些怆然。
“好像听你说过,你会的武功,也是跟他学的吗?”
“是的,那年我父亲死里逃生,全仗了他和那班师兄弟。云峰告诉我,我父亲之所遭难,是因为只能文不能武,叫做‘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只有练一身武功,有一帮拔刀相助的弟兄,才能在这个社会上立住脚跟。此后不久,他就给我引见了他的师傅胡啸天,我便成了胡师爷的关门弟子。”
由于聊起当年,金锐显得有些兴奋,不觉熄灯号已经响起,金锐推窗望去,只见外边月色皎洁,营区的地面上如水银泻地般光亮,便要陪尔瑞回宿舍。
两只麻雀在路边的月光下踱着碎步,像绅士一样走着,听见脚步声,扑扑棱棱飞进了树丛。
“谢谢你今天能告诉我这么多,不过,我还有一事相求。”尔瑞停下了脚步,神情谦逊地面对着金锐。
金锐不知对方又要出什么难题,由于近距离地面对尔瑞,他知道,自己已不好躲闪和回避。
“从明天起,我要正式向你拜师学艺。”
“向我――学什么?学粗暴不羁?”
“学你打的那套武松脱铐拳。”
金锐直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走进了尔瑞设定的一个大圈套。她为达目的,真是费尽了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