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官 僚(5)

干冰机再度开始运作,浓厚的雾团隐蔽了大师的形体。

待雾气散去,只见大师盘腿坐在蒲团上,唱诵咒语,听起来很像,不过不是梵文。聚光灯从白色变成红色,大师的声音渐渐停止,双眼紧闭,脸上呈现宁静安详的神情,整个人端坐不动,好似进入恍惚的状态。

突然,舞台上一股白光炸开,一道白色的烟雾飘入会堂,全部观众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是放了鞭炮罢了。”莫汉 库马尔不屑地哼了一声。

与此同时,似乎没有任何外力操作的状况下,纺轮开始自行转动,而大师端坐的地方距离纺轮有六英尺之遥。纺轮越转越快,观众惊得张口结舌。

“肯定是遥控的,遥控器搞不好就在维尔 贝迪手里。”莫汉 库马尔低声说,不过丽塔没理他,整个身子向前倾,全神贯注看着舞台,十指紧抓扶手。

纺轮继续快速转动,同时手杖和眼镜从舞台上升起,越来越高,飞向天花板,不受地心引力影响,进行同步二重奏。会场里传来阵阵惊讶的叹息声。

莫汉 库马尔觉得手里传来刺痒的感觉,“从天花板吊钢丝。”他评论着,但语气缺乏说服力。丽塔看得目瞪口呆。

如同开始一样的突然,纺轮突然间停止转动,手杖啪的一声掉在舞台上,眼镜落下来摔得粉碎。

长时间的寂静,有一阵子莫汉 库马尔以为阿戈里大师睡着了,不过他的身躯开始抖动,无法控制的颤抖,像是发高烧打冷战一样。

“我的天,我看不下去了!”丽塔哀号道。与此同时,一个声音出现,是莫汉 库马尔从来没听过的声音。

“我向大家表示歉意,耽搁了许久才到。”那个声音继续说,“请接受我的道歉,不过也让我告诉大家,无论是我,或是其他人,都与我的姗姗来迟无关。”

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但却奇异地有魄力,咬字清楚,声量洪亮,但语调听不出是男是女,声音的确是从阿戈里大师口中传出,却不是他先前的声音。

观众鸦雀无声,众人感觉有一股超凡的力量降临,但是看不见也无法理解。

“不要把我当成奇人异事,我跟大家都是一样的。今天,我想跟各位谈谈不公不义,是的,不公不义,”奇异的声音继续,“我常说非暴力和真理就像我的一副肺脏,不过非暴力绝对不可以用来作为懦弱的借口,而是勇者的武器。当不公不义和压迫开始坐大,勇者的职责就是──”

话没说完,大会堂后门砰的一声被撞开,一个穿着长衫、蓄着络腮胡的男子冲进会场,他有着一头蓬乱的黑色长发,眼神出奇的明亮。他冲上舞台,身后跟着几个警察挥舞着警棍。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干扰,阿戈里大师顿时安静下来。

“这明明是颠倒是非!”络腮胡男子走向舞台边缘大喊着,就站在莫汉 库马尔的正前方。“你竟敢用这种商业幻术侮辱国父?国父是我们的伟人,你把他当成什么?某个牌子的牙膏还是洗发精?”他冲着阿戈里大师愤怒地大吼。

“这位先生,请你冷静下来,不要这么激动。”维尔 贝迪像魔术师的兔子一样,突然出现在舞台上。“在处理这个情况的同时,先插播一段广告。”维尔 贝迪向会场宣布。

抗议的男子根本不理会维尔 贝迪。他一只手探向罩衫,掏出一把黑色的左轮手枪,紧握住枪把,瞄准阿戈里大师。维尔 贝迪艰难地咽了口口水,仓皇躲回后台。此时警察似乎僵住了,在场观众一片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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