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特别清楚,刚好在1984年隆冬,我交了一个798的女友,在12月31号这天黄昏,我们一帮“上岗职工”从北海公园后门,进入湖面上的野冰驰骋。夜色来临,北海为庆祝新年灯火齐放,鞭炮狂鸣,我们也在冰面上放起了“二踢脚”,天上圆月弯刀照彻神州,地上庶民同享社会主义美好生活。
在北海的冰面上,脚下是冰刀,天空是皓月。我们打开二锅头,一男一女开始喝酒传舌头。所谓传舌头后来就叫打kiss。我跟我女友,一人一口二勒子(二锅头),然后互相叼对方的舌头。再往后,我女友跟别的男工一口酒,传递一把舌头;我跟别的女工,一口酒,传递一把舌头。所以我们这一代的口活儿都特别好,就是那时候练出来的。kiss仪式完毕,我们开始兜圈滑冰,北海的工作人员,准时为我们播放《溜冰圆舞曲》。
我们的军大氅、羽绒服在北海的冰面上聚成一座小山,我打头阵,灌一口二勒子,然后飞驰而来,在这座衣服的小山上,完成一次空中跳跃。每个青年男工跳跃完毕,马上迎来年轻女工的阵阵舌吻。最精彩的是我们那19岁的孩子,在衣服堆起的小山包上漂亮地完成空中转体180度,所有女工鲜花般的舌苔,都扎进了丫的口腔,给丫美得那操性!可丫还不领情:呸!那丫头有口臭。
在1984年辞旧迎新的北海之夜,我们穿着长白冰刀站在冰面上,一男工一女工面对面贴着,酒气喷吐着誓言,誓言像冰刀一样光芒锋利:明儿搬我家来住吧?成,我们家老头老太太要不同意,我就跟他们脱离关系。好,我们家老头老太太要不让你住,我就跟他们断绝来往!
51.
在坐庄艺术基地,戴川邦坐在自己精致小餐厅的沙发里,想着昨夜与林商的一战。随着功利社会的种种诱惑扑面而来,夫妻之间的爱意渐退,家庭中的做爱感觉已有些荒疏淡漠,夫妻之间对对方身体出现了陌生化隔阂,对对方生动的灵肉经常视而不见、忽略不计。
当物质来源成为主导时,精神来源则日趋枯竭,夫妻双方的精神指向总在对方身体之外游离,即便进入对方的躯体,灵魂上也有落空之感。当夫妻之间的性驱动越来越固定在刻板划一的模式中,婚姻可能会成为性趣味的阻碍,而解开这一枷锁的方式,就是夫妇双方偶尔在对方心中演变成刺激的情人。
昨夜之爱,戴川邦与林商之间貌似就这么做的,感觉是结婚两年以来比较圆满完美的一次家庭性爱。也许是酒力的作用,两性之间从家庭保守模式杀向性爱古战场,爱神仿佛在检阅着那一地狼藉。
突然,手机响起,戴川邦回过神来,一看是庄鸿雁打来的。戴川邦:你们姐仨昨天那舞跳太绝了。庄鸿雁:还是你媳妇更绝,艳夺全场。戴川邦:怎么想起给我打手机了?庄鸿雁:有点儿微微想你。戴川邦:就微微吗?庄鸿雁:反正不浓浓。戴川邦:那就过我工作室来呗。庄鸿雁:你公粮都交成那样了,我过去还有什么意思?戴川邦一惊:啊,哪样?你怎么知道的?
庄鸿雁:我昨夜梦见你和你媳妇做爱了,做得好壮观。
52.
2009年北京的夏季格外闷热,闷湿天气已是紫禁城的一道风景线。虽然风景线冒着蒸汽,并不靓丽,但却紧紧簇拥和缠绕着人们的身心。绵延弥漫的闷湿中,中国的闷骚人士敞开情怀,在北京城下悠扬着灵性,用清新的闷骚在与强悍的闷热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