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要晒一下阳光,哪怕只晒一刻,也能使自身阳光向上,要不总活在生活的阴影里,容易消沉向下。
在秋千上晒够了阳光,戴川邦来到小餐厅,两盎司爱尔兰詹姆森(Jameson)威士忌、标准的四块冰,这是一个假冒伪劣中产每天下午必须喝的一杯酒。戴川邦的喝酒习惯已经全盘西化,就是非餐时分喜欢饮酒,中国人都好饭儿点儿喝酒,就着大鱼大肉喝酒,那多土呀!在喝酒方面,戴川邦与范世纲保持一致,基本只喝洋的,喜欢午后小酌。
这工夫,戴川邦跟范世纲电联:范儿,又在哪儿戏果儿呢?范世纲电话里说:没戏,正跟一女艺青聊正事儿呢。戴川邦哈哈一笑:没聊房事儿就行。通知你,我媳妇今儿晚过生日,在“洞房鸿”,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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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商对过生日没啥兴趣,但是既然决定过,那就好好过。谁又没过过生日呢,过完生日不还是跟没过一样吗?过生日实际上是在骗自己,逗别人。当然小孩的生日不算,小孩多纯洁呀,大人多复杂呀,再怎么喝纯净水,也纯净不起来了。
身为《原生态》杂志编辑部主任兼主笔,林商对媒体工作极为热衷,北京的文化生活类杂志,她芳名远播。一些大牌的时尚类杂志想高薪挖她,她都拒绝了,她觉着时尚比较伤人。时尚特别商人,貌似挺稳重,其实较轻浮。中国人一说起时尚和休闲,就显得特别土,就跟一乡企刚知道什么叫装修,赶紧把家里的客厅像歌厅KTV一样软包起来。
林商刚忙完一个“生态专访”,“生态专访”是《原生态》杂志的当家栏目,基本都由“生态才女”林商担纲执行。她结束了一个边缘艺术家的采访,都快崩溃了,怎么搞艺术的不会聊天呀?回答个破问题那叫费劲,连痛说革命家史都不会,以后多学学艾未未怎么回答记者。
每次做完专访,林商总要做个足底按摩,放松一下。采访一个人是极为没劲的,只能采访出被采访者的没劲来。她多么想成为《北京青年报》著名记者大仙那种类型,不用采访就能写出比采访更好的文章来,让报社、读者、被采访者都满意。
林商做足底,必去温妙可的“丰衣足实”足底俱乐部。她跟温妙可算闺密,加上开服装店的庄鸿雁,号称“剩女三结义”。后来林商跟戴川邦结了婚,抹去了剩女的痕迹,但林商在自己孤寂的灵魂中,依旧像个剩女。
踏踏实实做个足底,晚上要有一场大酒怒骇。我生于1977年,今年32,在“丰衣足实”足底按摩中,林商磨叽着自己的年龄和生日,睡着了……
20.
范世纲本来想注册一个“北京什么文化有限公司”,但是工商没通过,觉着实在侮辱工商的智商,也对文化不尊重。范世纲一烦,索性就叫“北京化文文化有限公司”,把文化倒过来总可以了吧?工商审查勉强通过。
化文公司的业务一般是办一些小演出、出一些小专辑、拍一些小视频、签一些小艺人、聚一些小文青、聊一些小人生。范世纲在化文旗下组织了一个微型文青俱乐部,精挑细选了几个具有一定文学熏陶或文艺技能的80后青年。他对文青的要求比较严,不能是个青年就文艺,而要向上一路,要做到表面上把文艺当爱好,内心里把文化当追求。
在火麒麟茶餐厅,范世纲把印有北京化文文化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的名片扔给贾靓:这我名片,化文公司,化文化文,化文化为一切。贾靓细看名片:哇,董事长和总经理的重任,您一肩挑呀!范世纲:起初有个女的当总经理,忒没谱儿我就把她开了,自己就兼了总经理,不是“奸了”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