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韩娟几乎是逃也似的回到旅馆。是的,只能用逃来形容,因为我们是一路狂奔而回的。我们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连旅馆押金都没有退,就打车直奔浦东机场而去。在飞机上,我和韩娟四目相对,谁也不说话,心中只有无限的恐惧。
当飞机降落在B市机场之后,我让韩娟独自回公司报到,自己则乘坐出租车来到陈飞的家里。直觉告诉我,这些诡异的事情一定和玉镯有关系,我必须找到陈飞,了解一下玉镯的来历。
可是,当我来到陈飞居住的独栋小楼前的时候,却发现大门紧锁。向周围的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原来这扇大门已经关闭了一个多星期了。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腾,一个星期前,那岂不是我中暑晕倒,第一次碰到鬼魂的时候吗?联想到陈飞家里的电话全部欠费停机这件事情,我不由得担心起来。莫非陈飞也遭到了不测?
陈飞所居住的地方,是本市著名的古董一条街,三百多米长的街道两侧,全部是经营古玩玉器的商铺。随着人们生活水平逐渐提高,收藏热也逐渐兴起,因此这条街道虽然狭窄,但是却人流如织,到处都是渴望淘到一两件宝贝、一夜暴富的人们。
既然找不到陈飞,我何不在这里鉴定一下玉镯呢?
我在古董一条街转了一圈,然后径直走进最大的一家玉器商行――解玉轩的大门。
解玉轩的营业大厅有大约一百平方米,分为六个柜台,里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玉器和玉材。在灯光的照射下,这些玉石散发着诱人的璀璨光泽,给人一种炫目的感觉。
我和陈飞曾经来过这里,认识这里的老板董珏辉。据陈飞所言,大厅里的玉器虽然花里胡哨,但绝大多数是低档货,甚至还有假货。真正的极品不会陈列在这里,而是放在二楼的贵宾间。只有真正懂玉的大买家前来,才能得到老板的亲自接待,去二楼欣赏。
在大厅的一角,摆放着一套古色古香的木质桌椅,后面坐着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老者名叫谭万泉,是解玉轩的首席鉴定师。不管什么玉器,只要让谭万泉看上一眼,他就可以准确估计出玉器的年代、做工和价值,因此人送外号谭一眼。大凡古董店做到解玉轩这样的规模,已经不仅仅是买卖古董了,其中重要的一项业务是作玉器鉴定。
解玉轩是本城玉器行业的翘楚,因此凡是经过解玉轩鉴定的玉器,就等于拥有了一块金字招牌。相应的,解玉轩的鉴定费也不菲。解玉轩鉴定一件玉器,简单看一看,口头说上几句,收费至少三百元。如果是用仪器进行检验,并且出具解玉轩的鉴定证书的话,其收费至少会超过玉器本身价值的百分之三。
我走到谭一眼面前,把那个玉镯放在桌子上:“谭老伯,麻烦你给我看看这只玉镯。”
谭一眼无精打采地抬起眼帘,随便在玉镯上扫了一眼,嘴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哧声,很不屑地说道:“拿走,拿走,不要用石头来糊弄我。”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因为就连我这个不懂玉石的人也认为这是一块石头。“谭老伯,你好好看看,也许能找出一些特别之处。陈二少爷也看过,他认为这是一件很特别的东西呢。”陈二少爷就是陈飞,在本城玩玉的人当中具有极高的威望,为了让谭一眼作一次认真的鉴定,我只好把他的名头抬了出来。
陈飞的名头起了作用,谭一眼终于直起身来,拿起玉镯仔细看了起来。谭一眼先是把玉镯在手中攥了一会儿,感受了一下玉镯的温度,然后又拿起一个放大镜,从各个角度查看玉镯的细微特征。
两分钟之后,谭一眼把玉镯丢在桌子上。“首先这材料不是玉,而是产自云南大理的一种质地比较细腻的大理石,这东西虽然也很稀有,但是和真正的玉比较起来根本值不了几个钱。其次这只镯子的做工很粗糙,整体不是正圆形,就连粗细也不是很均匀,一看就是学徒学艺时做的残次品。”
“难道您就没有看出其他的特点吗?”我心中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