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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云海准备摆一桌酒席,向大院的邻居们认错。这天,贾云海和天好、天月忙了一上午,做成一桌丰盛的宴席。贾云海还自己独创了一道菜,用冬瓜雕刻一个老汉,背上背着一根竹筷子,取名叫“负荆请罪”,足见其诚意。
天好、天月俩热心肠的姑娘分头到各家去请邻居们来赴宴,贾云海满怀希望等待着高邻们能来赏光。但是俩姑娘跑了一大圈,竟然没请来一个人。
贾云海黯然伤神地说:“人没脸,树没皮,没脸没皮就难活,知道这个道理吗?知道什么叫一辈子抬不起头来了吧?”姐妹俩点头,也陪着贾云海难过。贾云海挥了挥手说,“都回去吧。不管怎么着,二叔还是要谢谢你们姐妹俩,全大院里的人,就你们还把我当人看。回去歇着吧,我自己坐一会儿。”
天麻麻亮,天好一觉醒来,拉开窗帘向窗外看去,只见贾云海的酒馆里还亮着灯,忙穿衣下炕,走出屋子。她走到小酒馆外,趴窗向屋里看,只见贾云海坐在那桌酒席前,只一夜,他的头发竟然花白了!天好流着泪走进来心疼地说:“二叔,你一个老爷们儿,怎么心里就盛不了一点事呢?至于的吗?”贾云海不说话,眼泪却哗哗地流满腮。停了一会儿,他从屋里抱出被子,打起行李来。
“你这是干什么呀,二叔?”天好十分奇怪地问。贾云海无限伤感又去意决绝地说:“孩子,我该走了。不过,我走了以后,麻烦你告诉老邻居们,我以前说的不是谎话,那是我做的一个梦,我错把梦当成真事告诉大家。可我贾云海绝不是胆小鬼,我会把梦变成真事,我会对得起他们,这些日子,叫他们注意看报纸就行了。”
天好很不放心地问:“二叔,你这是要到哪儿去呀?”贾云海只是含含糊糊地说:“哦,换个地方住,另找一份活。”天好在这个雾蒙蒙的早晨,把贾云海送了很远很远。贾云海站下来说:“天好,别送了,二叔走了。”天好流着泪说:“二叔,我心里难受,你什么时候再回山东大院啊 ?”
贾云海说:“这辈子恐怕回不来了……”他走几步又站住,回头看着天好说,“孩子,记住这句话:人活脸树活皮,我受不了日本人的气,更受不了咱同胞的白眼,好了,不说了,别忘了叫邻居们看报纸!”贾云海说完,挺着胸,迈着大步走了,像一个要出门办大事的男人。天好望着他的背影,泪水模糊了眼睛。
这一天天气睛好,不大的海风吹来,带着些许的海腥味儿。大连的某个公园内,挂起了横幅:大连各界热烈庆贺中原大捷!日本军乐队吹着铜管乐,演奏军歌、日本歌曲。会场上站满了手里拿小纸旗的人,日本宪兵把守着会场,进会场的中国人被一个个搜身。主席台上,大汉奸黄正本和日本军政要人谈笑风生,祝捷大会正在进行。
一个日本政要正在张牙舞爪地讲话:“……总而言之,中原大捷,为我们大日本建立大东亚共荣圈的理想铺平了道路,中国的北大门打开了,东大门也打开了,没有谁能阻挡大日本前进的步伐……”
突然,从主席台的桌子底下跳出一个黑衣人,挥舞手中的刀,劈倒了一个又一个日本军政要员。刺客正是贾云海!日本宪兵蜂拥而上,贾云海奋力挥着刀,嘴里不停地喊着咔咔咔。寡不敌众,贾云海惨死在日军的刺刀下。
第二天,这件轰动大连的新闻就上了报纸。山东大院的众人传看着当日的报纸,谁也没说话。大家都看到了,报纸在显赫的位置上,刊登了贾云海刀劈日本军政要员的新闻。众人唏嘘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