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战争 第四章(5)

恰好马县长走路经过,听见他的怒吼,急忙过来问谁呀?找我?关勇波急忙向马县长行礼说我是革大分来的关勇波,有急事求见。马县长已经听说他今天到,急忙带他进办公室说。

办公室的墙上挂着本县的地图,马县长在图前徘徊,神情严肃地问关勇波,照你这么说,文沙场一带是有反革命暴动的危险的。关勇波说他绝不是危言耸听。那一带历来匪患严重,地主武装也比较强大,而且他们长期勾结,互相照应。工作队目前在当地尚无强大的群众基础,自己的武力也太单薄,一旦点燃这个炸药桶,有可能造成极为被动的局面。

马县长也听说过这些情况,正准备最近亲自去考察一下。目前全县的土改工作都基本开展起来,只有那边的动作还比较缓慢。上级也有要求,不能无限期地拖下去,那样也会影响新政权的建立,再说还有支前任务要完成,这些问题也要他系统地考虑。

关勇波说这颗钉子早晚要拔掉,但要考虑方式方法。覃家是当地的大姓,是古代巴人的后裔,历代被视为西南蛮夷,能征惯战,性格暴烈。虽然目前他们的民族身份尚未确定,但上级是把他们列为少数民族的。不得不注意在民族地区工作的政策问题,要按我党历来的原则,掌握好尺度分寸,不能轻生躁进。对覃慕文这样在当地尚有很大势力和威信的地主和家族领袖,不宜武断采取强制措施,这样容易引起连锁反应。他认为先要努力说服教育他们,要动员他们交出枪火,这样才会一劳永逸。否则,镇压了个人,但潜在的危险并未解除,会留下更多的后遗症。况且我党的政策是--可杀可不杀的,不杀。这样更能教育群众。

马县长听他说得合情合理,决定明天召开一个紧急会议,具体研究文沙场的问题,要关勇波列席参加,介绍一下本地的各种情况,毕竟是本地出来的干部,对县里决策很重要啊。马县长是一个很有经验的老干部,作为个人,他还想问关勇波一个问题--你是本地人,在本地应该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你的意见之中,是否有个人的情感因素在起作用?

关勇波不想撒谎,他干脆报告县长,不能说完全没有。覃慕文的儿子是我的老同学,对我有过帮助,我们当年搞学运时,他为救我们一个进步青年,曾经被国民党抓过,后来因此被开除。我得承认这是我个人的情感原因。共产党也是人,也是讲情感的,我当然希望能说服覃慕文交出武器免除死罪。不过请县长相信我,作为党员,这不会影响我的基本立场。

马县长很欣赏他的坦诚和直率,也觉得这个理由无可厚非,甚至觉得这样会使他的观点更显得通情达理。于是说关于这个话题,我们到此为止,你也无须再对别人解释了。关勇波非常感激,默契地说谢谢马县长,能在你手下工作,是我的幸运。

4

覃天恕和田樱住进哥来客栈内,正等着晚餐,蒋团长就带着队伍闯来了。士兵在外布岗,然后推门进去四处搜索,谭幺婆略显紧张但仍然不失从容地出来答对。蒋团长威严地问你是这儿老板吗?谭幺婆千娇百媚地笑道哎呀,我的好长官,鸡毛小店一个,什么老板不老板,您这就算到我家走亲戚的了。有啥事,坐下喝口水再说嘛。说完上去就拉蒋团长的手腕,显得十分亲昵。

蒋团长话语转温说我部为了剿匪,开拔到这里,需要征用你的客栈住几天,伙食也都包给你,走时一并结算。在此期间,对外要封锁消息,你没有意见吧?谭幺婆十分解意说我的哥哥喂,我敢有意见吗?您这也是照顾小妹的生意,我一看呀,您这样的大官就不是那种欺骗百姓的兵痞,要不是缘分啊,我想巴结都巴结不上,您就放心住吧。我给你们烧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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