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说：“我当然愿意。可是你说错了一件事，我和杨十一没睡过觉，杨十一从来就没要过我。”
康武汉笑笑，说：“徐彪子不会不知道你喜欢杨十一，在徐彪子的安排里，杨十一很重要，因为杨十一是金厂沟唯一一个敢和我叫板的爷。徐彪子会不叫你勾引杨十一帮你报仇？”
芳草说：“我是徐彪子的什么人？他叫我勾谁我就勾谁吗？我从徐彪子对我说的马龙九的事里猜想你可能不是金厂沟的当家人，才找马龙九的。我想知道他会怎么对待把头爷的女人，这是认出谁才是金厂沟立规矩的当家人的最好方式。我认证出来是谁，谁就是我的仇人。但我还恨李疤头，是他把我和我爸捉回来的。”
康武汉亲了亲芳草的嘴唇，笑着说：“杀了马龙九又逃跑的人是活不了的。杨十一会为了马龙九杀死那个人，兵备道道台爷也会派人杀那个人。另外，还有我的人会杀死那个人。那个人死定了，你的仇和恨一下子全报了。以后你要对我笑，其实我更喜欢看你笑，又妖冶又风骚的笑。小宝贝你暖过来了吧，去马龙九屋里吧，就说我去小李沟李寡妇家了。明天他走我不送他。”
芳草把身子一扭，把后背冲着把头爷，说：“我不。我就不，我不会再给不相干的臭男人睡了。”
康武汉仰面躺下，说：“那可不行，兵备道道台的线不能断，来日你去安东就要陪陪那个官老爷接上这条线，叫他知道我替代马龙九对他没有任何损失。否则马龙九一死，咱们和官家的线就断了，不出一年，兵备道衙门的官兵就来金厂沟清剿了。我得到金厂沟又有什么用呢？早年郑把头势力大时也打算打通官家的路，只有和官家牵上线，他才敢和马龙九真正叫板。我在这四年里也悄悄做了尝试，但不成功，拴不上官家的线。现在又到了和马龙九拼死活的地步，我的准备不够，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芳草，女人怎么都是一辈子，你穿金戴银有人伺候，夜夜换新郎的日子不好吗？你听我的，别耍小狐狸脾气，快去稳住马龙九，看着他明早上路，这是咱们好日子的关键一搏。我需要你帮我这个忙。”
芳草哧哧笑，就爬起来穿衣服，说：“看你变乖了，就帮你吧。那我就去陪陪那个快死的糟老头子吧，也叫你再生气一次。谁叫我以前也恨过你呢？”
康武汉这会儿相信芳草说的话是真心的话，也自信完全可以掌握芳草。对于他来说，芳草将是他的柳眉儿，将来要起到柳眉儿协助马龙九的作用。
康武汉看着芳草从暗门消失了，就起来，拍了下手。刘铁推门进来，康武汉说：“李疤头带人走了？”
刘铁说：“疤头爷带了四个人走了，说去小李沟送东西。”
康武汉说：“咱们也走吧，不去小李沟，拐个弯去上南台子。”
刘铁吹熄了灯，随康武汉出了门，马匹都备好了。他们上了马，顶着挂在中天的月亮，一阵儿马蹄声，绕过小李沟去了上南台子……
康武汉走后过了不大一会儿，芳草就从暗门里钻出来，她是从马龙九屋里回来的。当然，芳草把康武汉的打算都告诉马龙九了。然而芳草想不到马龙九已经知道了，并正在准备擒杀康武汉，也不需要芳草陪着睡觉，就打发她回来了。
芳草进了屋也不点灯，摸黑爬上炕脱衣躺下，在黑暗中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盯着屋顶。不知此时此刻在想什么？也许她在想为什么在最后一刻要选择马龙九出卖康武汉，也许她在想金厂沟没了康武汉之后，真正的当家人马龙九会怎么安排她以后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