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大学 十(5)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沉默让两人的脚步声也格外地清晰。马长有突然又感到有点不安。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点和这样的女子这样并肩散步,怎么说都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她也是成年成熟的女人,也有过谈情说爱的经历,她不会不明白和一个成年男人这样散步意味着什么。难道她对他有点意思?他不敢这样去想,因为她有男朋友。那么她想搞点婚外情?想在婚外寻找一点刺激?更不可能,因为她连婚都没结。马长有觉得还是试探清楚的好,不然这样云里雾里的,害得他心神不定不说,也可能会闹出笑话,也可能会失去机会让他遗憾终身。马长有斟酌半天,说,你和何宏伟恋爱的时间也不短了,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高歌叹口气,说,他已经考上了中科院的博士,前天就去面试去了。这一走,很可能就是肉包子打狗。也许我这人命中就没有男人,只能听天由命吧。

马长有还是第一次听到高歌和男朋友要断关系,而且原来关系就很一般。他原以为他们很亲爱呢。难道她真的有嫁他的意思?这可让马长有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但仅仅是本能,却让他一下浑身都有点兴奋和激动。他想问她更多,他想知道凭什么就说男朋友会抛弃她。但高歌却突然问他杜小春怎么样了。马长有说,我也再没回过家,我们也再没见过面。

难道杜小春烫伤的事你还不知道?高歌吃惊地问。马长有却更加吃惊,立即惊慌地问怎么烫伤了,什么时候烫伤的,要紧不要紧。

竟然一点都不知道。看来他们确实是再没一点联系了。但看马长有着急的样子,感觉马长有仍然爱着杜小春。杜小春烫伤后,她也再没见过,更没敢去看她,而且她时时觉得有点愧疚。有天她问胡增泉杜小春伤得怎么样,胡增泉说没大事,最多脖子上留点疤,不会毁容。估计现在已经出院了。高歌能告诉马长有的,也只有这些。但要不要告诉他怎么烫伤的,却让她有点犹豫。她知道,烫伤后,杜小春并没追究高洁,而且还说成是自己不小心烫伤的。既然这样,当然没必要告诉马长有真相,当然也只能告诉他是自己烫伤的。

马长有平静下来,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悲伤。烫伤这么大的事,杜小春也不告诉他,可见她已经对他死了心,已经不再把他当成丈夫了。但他们还没离婚,如果仍然把他当成法律上的丈夫,她也应该告诉他一声,也应该让他来侍候她几天。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他没侍候她,那么是谁在侍候她?肯定是胡增泉。这也太嚣张太明目张胆了。他还是不能相信他们就这样迫不及待地公开在一起。他当然想确切地知道杜小春和胡增泉更多的事情。问高歌这些天杜小春是不是由胡增泉来照顾。高歌只能实话实说。她说她也不清楚,很可能是,因为你不管,他再不管谁管。

看来杜小春和胡增泉的感情确实已经很深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迫切,毕竟她还没有离婚,他也没有死妻。再说,胡增泉也是个有头脑很理智的人,如果不是爱得发昏,他也不会不顾舆论,更不会等不到老婆死掉。这对狗男女。马长有不由得骂出了声。

高歌看马长有一眼,马长有脸青得难看,连眼睛都红了。高歌说,你是不是觉得他们真的在相爱,是不是以为胡增泉也看上了杜小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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