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宋校长和叶天闻的关系,更让胡增泉难以猜测。任命叶天闻为总经理时,他还猜测叶天闻使了什么手段,现在看来,宋校长有事和叶天闻商量,他们的关系已经非同一般。如果用宋校长看中了叶天闻的才能来解释,也不能完全让人信服。很可能还有什么私交。当然,人是活物,有思想,有智慧,所以人和人的关系就比较复杂,更难以猜测。看来,今后和叶天闻的关系,还得搞好,至少是不能得罪他。得罪了叶天闻,就有可能得罪宋校长。
宋校长批评他不动脑子,有些事确实也欠深入的思考。越是在顺利的时候,越是在得志的时候,越要保持清醒的头脑,越要多想想可能出现的危险,可能遇到的困难,甚至是可能出现的敌人。
目前的首要任务,应该是加紧复习。但又多出建设高尔夫球场这样一件事。确实让人忙不过来。他觉得应该到外面聘请一个这方面的专家,不仅负责高尔夫球场的规划设计,也帮他干些工程监理方面的具体事情,确实保质保量地把球场建好。
杜小春的事也让他烦心。虽然高洁再没闹,杜小春也对外宣布是自己不小心烫的。但这终究是一颗有危险的哑弹,如果安抚不好杜小春,杜小春翻了脸或者一定要立马嫁他,也够麻烦的。如果马长有闹起来,麻烦就更大了。在这个考副厅级的特殊时期,如果稍有不慎,如果闹出一点绯闻,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高歌那里也得抓紧谈谈。高歌按兵不动,既看不出愿意嫁他,也看不出不愿意嫁他;既感觉不到喜欢他,也感觉不到不喜欢他。女人确实是个谜。这样的终身大事就这么悬在心里,也让人无法安心学习。
由于烫伤事件,高歌对高洁也很有意见,曾指责高洁心肠太狠,心态也不对,自己活不成,也不让人活好。因为这个原因,高歌也很少再来他家,他已经好多天没见到高歌了。好在他已经给高洁请了保姆,也给杜小春请了护理工。回到家,保姆一个人坐在客厅看电视。问吃过了没有,保姆说吃过了。再问吃的什么,保姆说,大姐想吃汤面条,我就做了汤面条。
给他的饭就留在锅里,汤面条已经泡成了糨糊。胡增泉生气了,用力将锅盖扣在锅上。他将保姆叫到厨房,提起锅盖问这样的饭怎么吃。保姆一脸恐慌一脸不解,然后小声辩解说,我爹回来晚了,我就是这么把饭给我爹留在锅里的。
保姆是刚从山区出来的,虽然十七岁了,人也很老实勤快,但城市生活和人情世故,她是一点都不懂,而且往往是好心干坏事,想多干点活儿,却把不该干的干了,而该干的又找不到。他已经批评她几次了,但每次批评,除了让她哭一场,没有一点好的作用。他清楚,关键是生活习惯和生活常识问题,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教会她,也没有教的必要,高洁的时间也不会太多。胡增泉没有了一点食欲,也不想吃什么饭了。来到卧室,高洁仍然那样静静地躺着,沉陷的眼睛空洞无神地望着屋顶。好在高洁并不疼痛。胡增泉俯身问怎么样,高洁无表情地摇摇头。
自从烫伤杜小春,高洁对他的态度也变得冷若冰霜,好像对一切也没有了兴趣,好像她已经提前死亡。胡增泉摸摸她的脸,再理理她花白蓬乱的头发,觉得该给她洗洗脸梳梳头了。这些工作本来保姆应该去做,他也是给她交代了的,但她就是不主动去做。他大声将保姆喊来,又觉得还是自己给她洗洗为好。因为他来洗,就不是个洗漱的问题,而是个感情的问题了。在感情的驱使下,他不仅满怀感情给她洗了脸洗了头,还把她的全身也擦洗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