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大学 六(2)

马长有决定把被褥搬到实验室去,吃住在实验室。这样做一是争取早日实验成功,二来也是躲开杜小春。眼不见心不烦,如果继续呆在家里,气不死,也要气出一场病来。

但他还是无法想通。杜小春竟然公然穿回胡增泉给她买的衣服。当他追问衣服是哪里来的时,她竟然承认就是胡增泉给她买的,这还不算,争吵起来后,她还公然提出了离婚。

杜小春的背叛让他心里痛得流血。更让他不能理解的是,那么多年艰难的日子都熬过来了,现在条件越来越好了,而且他已经是总工程师了,她却要提出离婚。真的是鼠目寸光。但心痛归心痛,他还是想好了,离就离吧,谁怕谁呀。既然没有了感情,如果她想好了决定了要离,他决不勉强她,更不挽留她。至于离了婚日子怎么过,马长有不但不担心,而且有时还有点美好的憧憬。他知道,凭他目前的条件,凭他的学问和聪明的头脑,别说再找一个杜小春这样的已婚女人,即使再娶一个在校女大学生,也是轻而易举任意挑选。

马长有要住在实验室搞实验,这让高歌有点感动。以前听说过马老师刻苦敬业,没想到敬业到了如此程度。她觉得其实大可不必住在这里吃苦,每天早来晚回一点也就可以了。马长有觉得和杜小春的矛盾还不能让别人知道,更何况胡增泉是高歌的姐夫,杜小春和胡增泉的事,更不能告诉高歌,以免事情闹大。如果事情闹大,满城风雨丢人败兴不说,高洁知道了也无法闭上眼睛。马长有只好说住在实验室方便,什么时候有了灵感,爬起来就可做。

马长有只带了一条褥子一床被子。褥子虽然是棉的,但铺在光光的水泥台上睡,肯定还是挡不住冰冷。高歌想起家里有条狗皮褥子。那是父亲上大学时用的。那年搬家时清理出来,本来是要扔的,父亲坚决不肯,说这不是一条普通的褥子,是立过汗马功劳的东西。说那时的宿舍生的是煤炉,半夜煤炉熄灭,别人冷醒在床上做俯卧撑,他有狗皮褥子,越睡越热乎。正好拿来给马长有铺上。

马长有的意思是先开一个分析讨论会,先把研究的方法确定下来。如果方法不对头,研究只能是南辕北辙。高歌也同意马长有的意见。她说有空把参与研究的人都请到一起,商量讨论一下实验究竟再从哪方面下手。

高歌能积极配合,让马长有心里高兴。高歌虽然很愿意加入奇才集团,但奇才集团并没有确定给她股份,只象征性地每月补助高歌一千块钱。高歌归不归奇才集团领导,谁也没说清楚。按他的理解,高歌的实验已经归入了奇才集团,高歌就应该归奇才集团领导。他是奇才集团的总工程师兼副总,而且已经确定研究方面的事由他全权负责,高歌就应该归他来领导。但问题是在这个实验中,高歌又是主持人,他是给高歌打工。马长有最担心的是将来的领导关系没法理顺。现在看来,高歌好像愿意听他的领导。不知高歌是无意的还是已经明白了新的领导关系,已经愿意服从他的领导。但不管有意还是无意,他觉得还是说清了为好,因为在领导关系的问题上,不说清就职责不明,也没法工作。但话到嘴边,马长有又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感觉也说不出口。哪有自己封自己为领导的。叶天闻是总经理,还是让叶天闻去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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