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他没想到会下雪,这一出去,脚印就暴露了行踪(1)

冯彦虎着实累了,曹书记、熊书记上午没来,估计这个时候不会来了,就找几张旧报纸铺了,在地上躺下来。这一躺,看见山上放哨的也躺着,他火了,坐起来四下看,叫过叶景珍嘱咐:“你到山上去一趟,把那个放哨的踢给几脚。叫他放哨着呢,他睡觉去了。你给说,你就说我要熟他的皮子呢!”叶景珍要走,他又说:“再给李锦竹说一下,他铲的字看不清,叫他明天想办法先闹些石灰,把铲出来的字填上,咱们看看效果怎么样。”叶景珍答应着去了。

他直躺到快散工时,李锦竹几个从山上下来。他给嘱咐:“我不回公社了,就住红沙沟大队。你回去给县上挂个电话,问曹书记、熊书记来不来,啥时间来。问清了叫李峰山来给我说。哦,你告诉李峰山,叫他这几天抓紧把红沙沟大队的电话闹通。你给说硬扎,三天之内再不通就叫他回家种地去。你看今天这么重要的事,没个电话,人和聋子一样,啥都不知道。”

李锦竹点头答应。文戈想着,“玫”应该来信了,悄给李锦竹说:“你给县办公室挂电话时顺便问一声,看有没有我的信。”黎虹有女人的敏感,一笑说:“文秘书等谁的信,那么急?”李锦竹笑道:“这还用问。这事你们都遇呢!”

李锦竹和黎虹走了。文戈随冯彦虎走了几步,问道:“冯主任,这滩里全是沙子和胶泥,只铺那么薄一点土,能种庄稼吗?”冯彦虎不傻,听他问得不善,说:“能长。刚开始铺么,以后年年加厚,年年上肥,土层就厚了。”

文戈说:“曹书记准备搞百井汇流,万一打不出水来咋办?”冯彦虎说:“还没打呢,咋知道没水?”文戈说:“总得多少有点把握吧?”

一来冯彦虎着实累了,二来他也不想和文戈讨论这些事,叫住一辆架子车,自行车交给一个社员推着,他斜躺上去,让人拉着走。仿佛一只累坏的骟猪,软兮兮地瘫在车厢里,随着车子的颠簸,浑身的肉水囊似的跟着一颤一晃。

回去,挣扎着到吕翠儿房里看了看,见粮也有了,煤也有了,炕炉子也生上了,放下心来,回自己房里休息,一进门就躺下了。晚饭都没到灶房去,让人端到他屋里来吃了。

他已经睡着了,李峰山满头是汗地骑自行车来报告:“李秘书问县上了,说曹书记、熊书记明天不来,县上有会,熊书记要作报告。”冯彦虎说:“问的谁?”李峰山说:“问的县委办公室。”冯彦虎发火道:“我知道问的县委办公室!我问你话是谁说的。”

李峰山挠挠头:“好像姓包,说是新来的主任?”冯彦虎知道是曹书记把鲍日曙调来了,心里高兴,说:“好。我再问你,红沙沟大队的电话啥时候能通?”李峰山说:“线已经拉好了,就一两天的事。”

冯彦虎不再问,说:“那好,一两天通不了咱们再说。你走吧。出去告诉周支书,今晚的会不开了,明天再说。”周兢在外听见了,问:“会不开了?”冯彦虎隔窗说:“不开了,明天再说。我乏了,要早点睡。”

他一来是真的累了,再着也想早点休息好,半夜去会吕翠儿,知道她刚出来,一定有许多话要说。谁知他从未下过这么重的苦,着实累了,一觉醒来,已是后半夜,浑身酸痛,一点都不想动,也无欲望,但怕吕翠儿久等,只得挣扎着起来,轻轻开了门,往文戈那边看了看,才朝吕翠儿房里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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