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血拼(7)

“女王,可否让我来帮您?”法芮卡问道,脸上露出关切和犹豫的表情,似乎不敢肯定娜绥妲会作何反应。

娜绥妲点头同意。

法芮卡给她手臂缠上亚麻布条的时候,纳阿科和拉姆斯瓦走上前来,鞠躬致礼。拉姆斯瓦说:“从来没有人在长刀血拼中能承受这么多道划伤。您和法达瓦都证明了各自的勇气,当然,您是胜利者。我们会将此事告知族人,他们将会向您宣誓效忠。”

“谢谢。”娜绥妲应道。手臂的抽痛愈来愈烈,她不得不闭上眼睛。

“愿为女王效劳。”

周围都是杂乱的声音,娜绥妲也懒得去分辨,宁愿将自己封闭起来,感觉自己正飘浮于一个无边无际的、闪烁着奇光异彩的黑色空间里,身体上的疼痛也不再那么直接、那么令人难受。

很快,片刻的宁静被女巫特里安娜的声音所打破:“侍女,停止你手头的一切,弄走那些绷带,我好给你的女主人治疗。”

娜绥妲睁开眼,看见约蒙杜、奥林国王和特里安娜正站在跟前。法达瓦与其手下已离开。“不。”娜绥妲说。

一群人惊讶地看着她,然后,约蒙杜说:“娜绥妲,看来,你有些迷糊了。血拼已结束,这些刀伤可去了。至少,我们得给你止血。”

“法芮卡那样就足够了。我会让医者给我缝上伤口,涂些药膏消肿,这样就可以了。”

“可是,为何要这样?”

“长刀血拼要求参加者让伤口自行愈合。否则,就根本没必要去承受血拼的全程痛苦。如果我坏了规矩,法达瓦就会被宣布为胜利者。”

“可否让我帮你减轻痛苦?” 特里安娜问道,“我知道些符咒,可随心所欲地减少疼痛。如果你事先问我,我就可以作好准备,让你就是砍掉一只手臂也不会感到丝毫不适。”

娜绥妲笑了起来,觉得一阵眩晕,只好让脑袋懒散地垂到一边:“那我的答案会跟现在一样,毕竟,玩手段不是光彩的事。我必须诚实地赢得对决,这样,将来就不会有人对我的领导权提出挑战。”

奥林国王的口气变得极端温柔:“如果你输了,那怎么办?”

“我不会输的。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不会让法达瓦来掌控沃顿国。”

奥林国王严肃地打量了她好一会儿:“我相信你。只是,部落的效忠值得你作出如此大的牺牲吗?你毕竟不是普通女子,我们不可能随便找个人来顶替。”

“部落的忠诚?不。这件事的影响要远远超过那些部落,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它能让我们的力量团结起来。能有这样的结果,即使痛苦死几次我也在所不惜。”

“老天知道,如果你今天死了,沃顿国又得到什么了呢?那就没有任何益处可言。你留下的就只有气馁、迷茫,还有毁灭的可能。”

每当喝葡萄酒、蜂蜜酒,特别是高度酒时,娜绥妲就会特别留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尽管她可能不是马上留意到,但她自己内心明白,酒精会妨碍自己的判断力和协调能力。而且,她不愿自己出现行为不端,也不愿让别人有机可乘。

尽管因疼痛而有些痴迷,但她后来意识到,在跟奥林国王的辩论过程中,自己应该像喝了三大杯矮人族的浆果蜂蜜酒之后那么警觉。当然,如果她真的做到了,也就不会说出这样有损自己谦恭有礼名声的话来:“奥林,你简直是杞人忧天,活像个老头儿。既然我必须那么做,事情也做了,现在多说无益……我是冒险了,没错。可是,如果我们不敢在灾难的悬崖边上跳舞,我们又如何推翻加巴多里克斯?你是个国王,应该明白,当一个人自诩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时,就会披上危险的外衣。”

“我很清楚,”奥林怒声道,“帝国长期以来对色达虎视眈眈,我和我的家族几代人都在奋力保家卫国。而沃顿国只不过藏身在垡藤杜尔,依附在罗特加身上,仰其鼻息而生存罢了。”说完,他一转身,昂首阔步走出帐篷,长袍随之飘起。

“这件事处理得太糟糕了,陛下。”约蒙杜说。

法芮卡在扯开绷带,娜绥妲脸部本能地抽搐起来。“我知道,”她喘着气说,“明天再弥补他受打击的自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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