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血拼(2)

今天是个例外。

娜绥妲把护卫支出帐外,因为她知道,今天与法达瓦的会面将引发一场流血,夜鹰们职责所在,肯定会加以阻止。即使如此,她也并非毫无防备:她在衣服中藏了一把匕首,紧身胸衣里还有一把小刀。此外,具有预言能力的巫童埃娃就藏身在椅子后面的帷幔中,如果有必要,可随时干预。

法达瓦用手中四英尺长的权杖轻轻叩击着地板。宝石镶嵌的权杖乃黄金打造,法达瓦也是一身珠光宝气:前臂上的金臂镯,胸甲上的黄金胸铠,脖子上的粗大金项圈,耳垂上的白金镂盘,还有头顶上的华丽金冠。王冠硕大无比,娜绥妲甚至担心法达瓦的脖子会不会撑不住,同时也好奇――如此庞大的一个建筑物如何能安放于脑袋之上。她怀疑,要防止这座至少两英尺半高的建筑倒塌,得用栓将其固定在骨头基座上。

扈从的打扮跟法达瓦的风格差不多,只是没有那么奢侈。穿金戴银,不仅代表他们的财富,同时也代表了他们各自的地位和业绩,以及他们久负盛名的部落工匠的工艺水平。阿拉加西亚的各个黑人族群中,有些是游牧部落,有的居住在城里。不过,长期以来,他们都以生产高质量的珠宝出名。他们最好的珠宝甚至可以跟矮人族的相媲美。

娜绥妲也有几件,不过一般都不戴。她衣着简朴,无法跟法达瓦相比。另外,她认为,将自己与某一族群过于紧密联系在一起并非明智之举,无论这个族群是多么的富有或有势。毕竟,她现在要与沃顿国不同的族群打交道,代表他们说话。如果对某一群体表现出偏颇,她对全局的控制能力就会大打折扣。

她与法达瓦的争论正是基于这样的认识。

法达瓦再次用权杖敲击着地板:“血脉胜过一切!说到尽责,首先是对家庭,然后是对部落,对首领,对天上地下的神明,最后,如果有的话,才是对国王以及国家。乌努鲁库纳教导人们这样生活,如果我们要幸福开心,也应该这样生活。难道你敢抛弃自己的祖宗?一个人如果不帮家里人,他又能指望谁来帮他呢?朋友易变,只有家人才靠得住。”

“你要求,” 娜绥妲说,“给你的族人委以重任,因为你是我母亲的表兄弟,而且我父亲是你们部落的一员。如果他们比沃顿国其他人更胜任,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迄今为止,你所说的还无法让我相信这一点。我知道你能说会道,不过暂且打住。你应该知道,我可不能任人唯亲。在垡藤杜尔时,假如你们真的支持了我父亲,而不是送些小首饰和言而无信,或许我会仔细考虑你的要求。现在,我功成名就了,你就来认亲戚了。我父母均已过世,所以,我可以说,除了自己,我没有什么家人。你们是我的族人,这没错,但也仅此而已。”

法达瓦眯着眼,仰起头,说:“女人的骄傲常常缺乏理性。没有我们的支持,你将必败无疑。”

他开始用部族语交谈,迫使娜绥妲跟着切换。这令她更讨厌法达瓦,因为她说得结结巴巴,调子把握不定,暴露出她对母语的陌生,更显示出她并非在部落里长大,是一个外来者。他这一手极大损害了她的权威。“我总是欢迎新同盟,”她说,“我不能任人唯亲,你们也不需要这个。你们的部族都很强大,很有天赋,完全可以凭借自己的实力,而非别人的施舍,在沃顿国迅速得到提升。你们究竟是到我桌子来乞食的饿狗?还是自食其力的好男儿?如果你们真的有能耐,我就期待跟你们一道,推进沃顿国的事业,推翻加巴多里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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