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关于什么的?”
“不同的东西,但是,都是一样的,你知道,只是颜色不同罢了。”
“颜色?”
“那么明亮,那么真实。通常,当我做梦的时候,我知道我在做梦。而做这些梦的时候,我不知道我睡着了,这使它们更可怕。”
他再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听起来有些不安:“什么让你感到害怕?”
我有些震撼:“大多数……”我犹豫了。
“大多数?”他追问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我不想告诉他反复出现在我梦魇中的小孩,这种特别的恐惧中含有某种私人化的东西。所以,我没有为他完整地描述,只是给他讲了其中一件,当然足以使我或其他人感到害怕。
“沃尔图里。”我轻声说道。
他把我抱得更紧了:“他们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你很快就会变成不死之身的,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
我让他安慰我,他误会了,让我感到有一点内疚。那些噩梦确切地说,并不是那样的,并不是我为自己感到害怕--我为那个男孩感到害怕。
他与第一次出现在我梦境中的男孩不一样--那个吸血鬼男孩眼睛血红,坐在一堆尸体上,他们是我所爱的人。过去一周我梦见过四次的这个男孩绝对是人类,他的脸颊红扑扑的,大大的眼睛是温暖的绿色,但当沃尔图里将我们包围时,他和另一个小孩一样恐惧绝望地颤抖起来。
在这个既旧又新的梦里,我只知道得保护这个素不相识的孩子,没有别的选择。与此同时,我知道我会失败。
他看见我脸上的悲伤:“我能帮什么忙吗?”
我摇摇头:“它们只是梦,爱德华。”
“你想让我唱歌给你听吗?如果唱歌会驱走所有的噩梦,我会唱一整夜的。”
“并不全是噩梦,有些还是很美好的。那么……多姿多彩。在水下,有鱼和珊瑚。感觉就像实际在发生的一样--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做梦。或许这座岛才是问题之所在吧。这里真的很明亮。”
“你想回家吗?”
“不,不,还不想。我们不能待得更久一些吗?”
“你想待多久,我们就能待多久,贝拉。”他向我保证。
“新学期什么时候开始?我之前没注意。”
他叹了口气。他或许又开始哼唱了,但是在我确定之前就已经酣然入睡了。
后来,当我在黑暗中惊醒时,感到很震惊。梦是那么真实……如此形象,感受让人如此真切……我此刻大口地喘着气,在黑黢黢的房间里晕头转向。就在几秒钟以前,我似乎还在光芒四射的明媚阳光下。
“贝拉?”爱德华轻声问道,他的胳膊紧紧地抱住我,轻轻地摇晃我,“你还好吗,亲爱的?”
“哦。”我又大惊。只是一个梦,不是真的。令我完全惊讶的是,眼泪毫无预兆地从我的眼眶里涌出来,顺着我的脸庞流淌而下。
“贝拉!”他说道--现在他的声音更大一些,也更警觉一些了,“怎么啦?”他用冰冷的手指慌乱地拭去我滚烫的脸颊上的泪水,但是我的泪水继续往外流。
“只是一个梦。”我无法抑制住沙哑的声音中的啜泣。莫名的泪水让人感到恼火,我无法控制住紧紧攫住我的缓缓而来的悲痛,我极其渴望这个梦是真的。
“没关系的,亲爱的,你没事儿,我在这里。”他来回地摇晃着我,速度有些过快,让人不觉得是在安慰,“你做了另一个梦吗?那不是真的,那不是真的。”
“不是噩梦,”我摇摇头,用手背擦了擦我的眼睛,“那是一个美梦。”我的声音又有些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