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东西。我赶紧跑到水槽边,给我的水壶灌满水。接着我把头放在水龙头下面,直接喝了一大口自来水。当水流到我空洞洞的胃部时,里面发出了奇怪的声响。
我干完活后就开始感到恐慌了,我想要赶紧离开这里,舒适便捷的现代生活是致命的。
往外走的时候我注意脚下,担心自己被沉甸甸的大包给绊倒,那就是为什么直到我的手摸到门才看见露台上那个黑影的轮廓。
就在愚蠢、害怕的尖叫声从我口里喊出来的时候,我也听见了他轻声的咒骂声。我转身朝前门飞奔,希望门闩没有闩上,或者至少不是那么难打开。
我还没跑两步,一双粗糙而坚硬的手就抓住了我的肩膀,靠着他的身体把我猛地扳过来。太高大、太强大了,不可能是女人,男低音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
“敢吱声,你就死定了。”他粗暴地威胁道,我惊恐万状地感到一个薄薄的、锋利的刀片对着我下巴的皮肤。
我不理解,我不应该被给予选择的。这个坏蛋是谁?我从来没听说过会打破规矩的事儿。我用自己唯一能够回答的方式回应他。
“动手吧,”我恶狠狠地说道,“现在就动手吧,我才不想当龌龊的寄生虫!”
我等待着刀刺进来,我的心脏在疼痛。每一次心跳都呼喊着一个名字。杰米,杰米,杰米,现在你该怎么办啊?
“聪明,”这个男人低声说道,他听起来不像是在跟我讲话,“肯定是个猎人,而那意味着陷阱。他们怎么知道?”钢刀从我喉咙旁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硬如铁砧的手。
他牢牢地抓住我,使我几乎不能呼吸。
“其余人在哪里?”他逼问道,紧紧地掐住我。
“只有我自己!”我扯着嗓子粗哑地答道,我不能把他引到杰米那里去。我不回去的话,杰米怎么办?杰米饿了!
我用胳膊狠狠地敲击他的肚子――这真的很疼,他的腹肌和他的铁腕一样坚硬,这非常奇怪。像那样的肌肉只有艰辛的生活或刻意锻炼的人才有,寄生虫不会这样。
我的打击甚至没使他吸一口气。情急之下,我绝望地用脚后跟踹在他的足弓上。这使他猝不及防,摇晃了一下。我则扭身就跑,但是他紧紧抓住我的包,把我拖到他身边,他的手又紧紧夹住了我的脖子。
“对热爱和平的身体掠夺者而言,脾气太暴躁了,是不是?”
他一派胡言,我以为外星人都是一样的,我猜他们终究还是有自己疯狂的喜好的。
我扭动身体,张牙舞爪,试图从他手中挣脱。我的指甲抓进他的皮肤,但是这只是让他把我的喉咙抓得更紧了。
“我会杀死你的,你这个一钱不值、偷身体的毛贼,我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那么,动手吧!”
突然,他倒抽一口气,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挥动的四肢碰到了他,我没感到造成任何新伤。
他松开我的胳膊,抓住我的头发。肯定就这么完蛋了,他打算割断我的喉咙。我双腿站稳,准备好刀刺进我的皮肤。
但是我喉咙上的手松开了,接着他的手指在我的后颈项上乱摸一气,在我皮肤上的感觉既粗暴又温暖。
“不可能。”他轻声说道。
什么东西砰的一声落在地上。他把刀弄掉了?我试图想弄到它的办法,或许我倒下就能拿到。我脖子上的手把我抓得不够紧,不足以阻止我挣脱,我想我感觉到刀子落地的位置了。
他突然使我转了个圈儿,咔嗒一声,灯光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惊呼一声,本能地想要转身背对着光。他的手紧紧地抓住我的头发,灯光照进我的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