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远寺老人露出十分吃惊的表情,望向今川。然后他“呼”地吁了一口气。
“哎,明慧寺也终于要变成观光地,大肆宣传了吗?那样的话,比起宣传,更重要的是交通问题吧。只是这一带现在才想要筑路,也是不可能的吧。近来老是听到一些反对意见,说箱根的观光化造成了严重的环境破坏云云呢。”
老人送出寻求附议的视线,今川会意,出声发言:“可是老先生,对温泉旅馆来说,有没有道路和铁路,是攸关存亡的大问题啊。事实上铁路会通到这里,也都是因为当地居民的大力要求啊。”
“确实,交通方便与否对观光地而言是存亡问题,但是这一带除了像这家连工会都没有加入的乖僻旅馆,就只有明慧寺了。若非哪一方自掏腰包,否则筑路是不可能的。”
敦子边苦笑边插嘴:“不是那样的,不是宣传。”
“那是什么?日本的秘境探险吗?”
“唔,差不多。”
“哦?”
“这是说笑的。不过若要从头说起,这话就长了。其实,帝大的精神医学研究室的教授们有一项研究计划,想要从脑科学的角度对宗教加以解析。”
“哦?听起来颇有意思。可是要做些什么呢?”
“测定修行中的僧侣的脑波,与常人的脑波比较——计划从这方面着手。教授们认为应该从坐禅开始测定,因此询问了每一座禅宗寺院的意愿,却得不到任何善意的响应。计划迟迟无法顺利进行,研究几乎陷入停顿。”
“宗教与科学本来就形同水火嘛。”
“然而我们文艺部的社员得知这件事,认为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主题,希望它能够实现。经过协商,稀谭舍决定支持协助这项研究。”
“支持协助?出钱了吗?”
“没有出资。我们提议由我们提供人力。与寺院之间的交涉及安排、器材的搬运,还有餐费、交通费由我们负责。相应的,研究有了成果之后,论文必须由我们出版社出版,还有研究的过程必须在《稀谭月报》上刊载……”
“贵出版社也真是古怪呢。那种东西会畅销吗?”
“不可能畅销吧。可是我们杂志擅长这类报道,社长也很有兴趣。所以就以现在在别馆休息的饭洼小姐为中心——其实也几乎只有她一个人——和寺院交涉,推动计划。不过却没有任何一座寺院首肯……”
“那么排斥啊?要是能够在医学上证明修行的成果,岂不是美事一桩吗?”
“可是如果无法证明,将会如何?”
“也有无法证明的可能性吗?”
“有吧。或许……那种事物是无法用机器加以测量的。”
“这样吗?不管哭、笑还是生气,就连那种程度的感情起伏都会对脑波造成影响不是吗?那样的话,进行修行这种重大行为的时候,应该会出现某些变化才合理吧?”
今川突然开口:“可是,所谓悟道和喜怒哀乐不一样吧?”
“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