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以前在幼儿园时，那个女人规矩大得不得了，其中一条就是要求老师遇见她时，必须像小朋友一样毕恭毕敬地靠边站住，高喊‘高园长好’。而她呢，脚步一点也不放慢，眼睛根本不看我们，唯一的反应就是鼻子里哼一声，听起来还像是擤鼻涕的声音。一次，我和儿子在街上遇见她，我也不知道怕她什么，赶紧拉着儿子的手走开。没想到过了几天她在会上不点名地批评我，说什么有的老师见到她掉头就走，而且还当着下一代的面，这个老师的行为不仅有损于自己的形象，而且给下一代做了坏榜样，事情虽不大，但反映出这个老师素质不高的问题是不容忽视的。她虽然在会上没有点我的名，但在会前会后都在别人面前臭骂过我，所以全园都知道她在说谁，但多数老师心里都在朝她发笑。10多年来她的‘高素质’让我领教够了，所以现在碰到这位不讲礼貌的领导，虽然开始非常不习惯，但习惯以后觉得这真是不敢想像的好待遇。”
我说：“可能对不少女职工来说，女上司是一场灾难。”
文昕起劲地点头说：“尤其在幼儿园，那个女人对我来说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灾难。所以我现在就觉得，像刘总这样年龄的男人，做领导最好了，他和我爸爸一样大，我可以把他当长辈看。他不理人没事的，反过来也说明他在单位里不搞亲疏关系，我们只要把工作做好就行了。我喜欢这种简单的生活。”
据文老师说，刘德清每天准时来公司上班，但在公司呆的时间并不多，往往处理完事情后就走了。他也不喜欢在公司里串门，有事就打电话找人去他办公室。所以公司的员工不常在公司里见到他。但也因此无论他在与不在，大家的感觉并无不同，三楼那间门窗紧闭的总经理办公室，好像已经代表了他的权威，任何时候大家在公司里说话都会不由得放低一点调子，走路时会不由得放轻一下脚步，玩手机时会不由得掉头朝门口看看。文老师要说的是，虽然刘德清人不常在公司，话也不多，但大家对他都是怕怕的。
这个“怕”字现在从文老师嘴里说出来，不像是一件痛苦的事，反而还带着一种喜滋滋的调子。
据文老师喜滋滋的描绘，平时不苟言笑的刘总，偶尔也会突如其来和下属开一句玩笑，虽然刘总的玩笑大都粗俗不雅，但在场的员工闻之都会又惊又喜地大笑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