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岳就是这样一个人,外表看起来白白净净、斯文秀气,小帅哥一个,血管中却始终流淌着那狂野的血液。他出身于土匪世家,但读书极为刻苦。他家出了两个大学生(他和他哥哥张飞),一时被传为当地的佳话。在张岳没成为黑社会头子之前,还有人拿他家来论证“老子反动儿浑蛋”这句话是绝对的谬论。
由于自幼家庭成分不好,家境贫寒,张岳希望成为受人尊敬的人上人的心情比谁都迫切,他学习时有一股狠劲,工作中有一股狠劲,打架更有一股狠劲。“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是张岳做人的准则。只可惜后来他把狠劲用错了地方。
在上世纪 90年代末张岳被枪决前,赵红兵前去探望,两人曾有如下的对话:
“张岳,事情已经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你自己做出的事就要自己负责,别多想,安心上路吧!”
“红兵,在过去的十几年中,你曾多次劝我,我嘴上答应,实际上都没听进去,我真后悔。”
“别后悔了,再怎么说你也在咱们市风光了十几年,谁一提张岳不翘大
拇指?”
“红兵,我们从高中就是同学,你知道吗,我从小最恨土匪和黑社会。就因为我家出身不好,从小我就饥寒交迫,我真的希望自己会是个好人,让自己的儿孙能抬起头做人。”
“虽然你被判了死刑,但你也没干什么太伤天害理的事儿,不必太自责。
你的儿子以后就是我的儿子,放心吧,兄弟。”
“谢谢了,红兵,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从我真正成为黑道大哥的那天起,我就在不停地自责,我不知道何时才能解脱。我从来没为自己是黑道大哥而觉得光荣过,相反,我一直觉得黑道大哥是耻辱的代名词。”
“呵呵,我现在不也被称为黑道大哥吗?我不也活得很好吗?”赵红兵插话说。
“上了这条船就没法回头。我刚才说一直没法解脱,今天,是彻底解脱了。”张岳没理会赵红兵的话,继续说了下去。
“嗯,你解脱了,安心上路吧!”
“嗯!”张岳惨白的脸露出了一丝真诚的微笑。
十一、施比受有福
终于熬到了晚上十一点半,赵红兵一声令下,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五个人都穿戴整齐,带上二狗和晓波直奔六中。二狗和晓波胆子太小,不敢在家睡,只能跟着他们去六中玩。
进了高三(四)班以后,赵红兵他们发现班级里只剩下不到 20人,除了高欢、孙大伟的“女友”和李洋三个女孩子以外,其他的全是男生,正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打扑克。
赵红兵果然没去打牌,而是和高欢坐在窗边小声聊天。李武和小纪则在下象棋,无趣得很,已经后悔来了这里。孙大伟则在他“女友”旁边看打扑克,边看边没完了没了地贫嘴。而张岳则在和李洋下跳棋,大家这时候才知道为什么张岳总是起哄要来这里玩牌,很显然,他是喜欢上了李洋。
“呦,张岳,你的脸怎么了。”李洋笑嘻嘻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