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真是变了,曾经有小学要我去教特林基特语。我站在孩子们面前,害怕得不得了,因为我把特林基特语锁在我的心里四十年了。也不知道还说不说得出来。”
埃达是少数还懂得特林基特的语言及古老习俗的长老。她经历过巨变的时代,差点迷失了自己,好不容易才挣脱这些痛苦,寻回自我。现在的埃达,要用剩余的人生,将特林基特传承给孩子们。
她之所以受人敬爱,不仅仅因为她温厚的个性,或是懂得古老的习俗,她历尽沧桑再回归原点的人生,对特林基特族人而言,更是一种指引。第一次见到埃达的儿子威利时,他让我感到一种灵气。清新脱俗又开朗的他,有着能看穿人心的美丽眼神,他还是越战的退役军人。“我儿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威利曾这么说。
如同许多黑人一样,爱斯基摩与印第安青年们,也被送到最危险的前线去。越战夺走了五万八千一百三十二名美军的生命,而少为人知的是,在战争结束后,有三倍、也就是大约十五万的越战老兵死于自杀。威利也曾经历精神崩溃,企图上吊自杀。当时是他七岁的儿子,从下面拼了命地撑住父亲的身体。
很久以前,曾经参观过华盛顿特区郊外森林的越战慰灵纪念碑。那是一座超过一百公尺、用美丽石材建造的石壁,上面刻着阵亡将士的姓名。日落后,蟋蟀的合唱像是在抚慰着死者的灵魂般,有一种清冽的气氛。当时,我并没有想到有多少阿拉斯加的爱斯基摩及印第安青年,也在那些名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