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发现,麦克西拥有一种危险而又让人着迷的魔力,其部分功效在于让我觉得,他这个非常奇怪的计划很正常,即使我还弄不清有没有必要这样做。
“试试是否可行。”他建议道,就好像在向我妥协,使他的方式与我超高待遇的身份相称。“比方说,我们说你能讲英语、法语和斯瓦希里语,这样可以吗?这对任何人来说都应当是很了不起了。而你掌握的其他小语种我们则保密不说。你能控制得住自己吗?对你来说,这是另一种挑战,新的挑战。”
我没听错吧?我根本就控制不了自己。但我并不是那样回答的。
“队长,究竟在什么语境下,或者说在什么情况下,我们要这么说?或者什么时候不这么说?”我又问道,假装我只是希望他还我以一个充满智慧的微笑。“我并不想显得像个学究似的迂腐不堪,但我们对谁才能说呢?”
“对所有人。对整个房间里的人。为了这次行动,为了使会议顺利进行。你看,”他停顿了一下,就像专业人士向呆子解释些什么东西时停顿下来那样。我得承认,我也有过把别人当做呆子的时候,我对此很内疚。“我们有两个辛克莱尔”--他举起两只似乎刀枪不入的手掌,每一只就代表一个我--“这是水面上的辛克莱尔”--他举起左手--“这是水面下的辛克莱尔”--他把右手放到膝盖上--“水面上的部分只是冰山的顶端,你只讲法语以及斯瓦希里语的各种变体。当然,碰上朋友时你也讲英语。对任何普通口译员来说,这都是正常的约束。明白了吗?”
“这样说我就明白了,队长。”我确认道,极力表现出热情。
“而在水面之下”--我目光下斜,看着他的右掌--“是冰山剩下的十分之九,也就是你懂的其他语言。你能演好这出戏吧?一点也不难,只要你控制住自己。”他缩回双手,又吃了一块饼干,等着我明白过来。
“不管怎么说,我还是不能确定能否控制得住自己,队长。”我说道。
“辛克莱尔,不要那么喜欢炫耀你的多语天赋。你当然管得住你自己。这事他妈的就那么简单。我走进会议室,把你介绍给他们。”他一边嚼着饼干,一边用他那糟糕的法语介绍起我来,“‘这位是辛克莱尔先生,我们的口译员。他精通英语、法语及斯瓦希里语。’祝你好运。听见有谁在用另一种语言说话,即使你听得懂,你也要假装不懂。”虽然我尽力掩饰,但他还是不喜欢我脸上困惑的表情。“看在上帝的分上,伙计。这又不是多大的事,就是装哑巴而已。人们每天都在做这种事,不用试就会了,因为说话人很蠢,感觉不到人家在装哑巴。而你,嗯,并不蠢。你他妈的很棒。嗯,很棒。对你这样的棒小伙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
“队长,那么我何时能讲我掌握的其他语言呢?就是你说的那些‘水面之下的语言’。”我坚持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