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口译员(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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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布鲁诺?萨尔瓦多。朋友们都叫我“萨尔沃”,对手们也是这么称呼我。别人可能会告诉你我是西班牙人 [1]Salvador是西班牙人常用的名字,本章后文中,英国驻坎帕拉领事告诉主人公,那位女修道院院长之所以给他取名为Salvador是因为她本人是西班牙裔。--中译注,下同[1],但我却是地地道道的英国公民,职业是口译员。我精通非洲语言当中使用人口最多的斯瓦希里语以及东刚果其他鲜为人知却广为使用的语种。由于东刚果以前处在比利时的统治之下,因此我所掌握的法语也是我专业技能箭囊里的又一支利箭。在伦敦地区大大小小的法庭上,无论是民事庭还是刑事庭,我都为人们所熟知;我也经常被邀参加与第三世界事务相关的各种会议;英国许多最好的公司也常为我写赞赏有加的推荐信。此外,由于我所掌握的这些特殊技能,政府某部门也要我尽一下爱国义务,为他们秘密供职。当然,该部门自然是“隐身”的。我从未陷入麻烦:我定期纳税,信用评级高,银行账户运行良好。这些都是铁一般的事实,任何官僚政治的运作都无法改变。

我在商界勤勤恳恳地工作了6年。我在措词谨慎的电话会议或者那些在欧洲大陆中立地带某些城市低调召开的会议上提供口译服务;雇主们则通过我的口译狂炒石油、黄金、钻石、矿物及其他商品,甚至就在世界各地股东们警觉的眼皮底下把数以百万计美元的行贿款远转至巴拿马、布达佩斯与新加坡。如果你要问我,在为这些交易提供便利时我是否感到有必要扪心自问,那么我会很肯定地回答你:“不。”顶级口译员遵循另一种神圣的职业道德准则。人们雇他并不是要他来感受良心发现的高尚境界。口译员要忠于雇主,就像士兵要对着国旗宣誓忠于国家一样。但是,鉴于世界上还有许多不幸之人,尽管报酬极低,我也会到伦敦的医院、监狱与移民局服务,就当是行善积德。

在选民册里,我登记的住址是南伦敦巴特西区威尔士王子大道诺福克大厦17号。这是一处很好的不动产,由我和我的法定妻子佩内洛普--你可千万不要叫她“佩妮”--共同拥有,但我的产权份额较少。佩内洛普是一名高级记者,毕业于牛津大学与剑桥大学。她现年三十二岁,比我大四岁,在一份销量极大、能够影响数百万人的英国小报工作,是该报记者队伍里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明星。她父亲是一家名为“城市”的绩优律师事务所的资深合伙人,而她母亲则是当地保守党的骨干人物。五年前,我与她结了婚,因为我们之间具有身体上强烈的互吸力,而且她理解我的想法,就是希望遵循英国传统建立一个完整稳定的核心家庭,只要事业发展允许,她就马上怀孕生子。不过,由于她在报社里职位提升迅速,加上其他因素的影响,她怀孕生子的有利时机一直没有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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