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之塔》(35)

我把订单内容传达给老板,老板则是歪了歪头,然后就开始握寿司,动作非常轻快迅速。

当我骑着机车、载着寿司前往目的地时,我一边想着外送目的地,想像力一边飞驰。

废弃大楼深处的一个角落,感觉似乎会有什么怪谈发生。整个房间里,光线昏暗,到处都堆满了纸箱以及积了厚厚一层的灰尘,还有根本不晓得是什么东西的破铜烂铁。当我进去的时候,地板上放着一个散发着黑亮光泽的老式电话机。微弱的光线,透过破烂单薄的窗帘,照进这个房间里头来。电话机的旁边,摆着一个玻璃材质的金鱼缸,里头放着包含消费税在内的寿司费用。我一边喊着“不好意思”,一边试着喊人,但没有任何回应。我弯下身,准备取走钱的时候,堆积如山的纸箱突然垮了下来,一具苍白且隐约散发着些微光亮的骸骨倏的飞扑过来,紧抱住我的身体,寿司也因此散落一地——新的都市怪谈“某个前往废弃大楼外送寿司最后没有再回来的店员”就此诞生。

好不容易抵达对方指定的废弃大楼,眼前所见的景象与我的想像几乎完全相同。我相当惊讶。我从来不知道,这样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处所,居然离我这么近。这个建筑物的正面玄关已经被钉上木板,旁边长满了杂草,看起来相当脏乱。我抬头看,破烂的纸箱挨着玻璃窗放着,窗上的玻璃处处碎裂,感觉有点阴森,活像随时会有阴魂突然从阴暗的窗户出现,对着我微笑,而我却不假思索的对它挥手。

废弃大楼的右边,是一栋楼高两层、古旧的公寓。我窥看了一下这两栋建筑物之间的间隙,的确是有一条最多就容一个人通过的巷子。我踏着地上因为吸入雨水而膨胀的杂志以及沾满泥巴的机械零件,往内走了进去。

巷子里虽然有点暗,不过走出巷子,就是明亮的庭院。

这应该是废弃大楼的中庭吧,往西看去有三面部被荒废的建筑物所包围,杂草丛生,掩盖住的范围扩及整片地面。在广场的正中央,有一个男人低着头,软弱无力的蹲在那里,一名女子从正面二楼朝着那个蹲在中庭的可怜男人丢掷温州蜜柑,蜜柑有如雨点一般落下,一个蜜柑打到男人的头上弹开,滚到我的脚边。我抱着寿司站在那里,作不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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