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肆无忌惮地挖我的旧伤,我自然感到十分愤怒。不过我依然忍下了我的怒气,绅士般喝着酒。我们之间的对话自由奔放,想像无比飞跃。甚至是太飞跃了,连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不过这里没有邪眼,我们没有任何顾虑,什么都可以做。也因为太过于奔放不羁,有时我们甚至会突然停止交谈,必须要开始讨论“我们刚刚在说什么”;有时我们的讨论整个岔了题,但要言归正传,却又没人愿意。
“他现在在干吗?”
饰磨想着这个梦想球真正的主人,思绪开始驰骋。“不知道他过得顺不顺利哪。”
“是啊。”
“想想看,当我还在说我想考直升机驾照这种蠢话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在哪里做好准备了。现在一定找到情投意合的女孩子,或者已经跟一般人一样就职,说不定已经结婚了!虽然我很不想这么想,不过,他或许已经抓到幸福了也说不定!”
“可能吧。”
饰磨流着口水,一脸绝望。“我饶不了他。”
然后,他转身躺到冰冷的榻榻米上,用运动服把身体卷了起来。“把我的梦还给我……我的……梦……还给我。”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翻来覆去,像是要拒绝所谓的现实。最后,安静了下来。
我一个人抽着烟,打开了电脑,我拍下的照片随即就出现。在她住的那栋大厦前骂我的男人,他的影像也出现在银幕上,下颚散着几点贫乏的胡子,嘴巴开着看着我。
这个男人究竟是谁?绝对是个小伙子,他的威胁就跟狗吠一样,足以触怒人,但是没什么用。照我看来,这家伙是个从头到尾都塞满了难吃红豆馅的鲷鱼烧。我实在没办法理解,为什么像她那样的人,会选择那样的男人?是因为她认清了我的肤浅?我一直以为她还是单身,结果她跟我分手,选上的居然是这种男人!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沉得住气。远在一年前她抛弃我时,我就已经对她毫无识人之明这一点感到绝望。随着今晚我见到她所选择的那个男人,我的绝望又更加深了一层。这根本是当着她面前,把我跟那个男人相提并论,对我这种珍稀的存在来说,这是莫大的屈辱;而且,她还指使那个男人来指责我,这简直就是对我的双重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