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那道堤岸了吗,安迪?”潘戴尔扯开喉咙,一面骄傲地在登记簿上签下他客人的名字,一面以地主之谊挥舞着手臂。
“那是用运河挖出的泥巴石块砌的。让河流不会淤塞,以免妨碍运河通航。我们那些美国老祖宗是有两把刷子。”他这么宣称,但显然是借用露伊莎的身份,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美国老祖宗。
“我们放露天电影的时候,你应该来看看。你一定以为不可能在雨季放露天电影,但实际上可以。你知道晚上六点到八点之间,巴拿马有多常下雨吗?无论旱季或雨季,一年平均只有两天!我看得出来你有多吃惊。”
“我们到哪儿拿饮料?”欧斯纳德问。
但潘戴尔还是想让他看俱乐部最新也最豪华的设备:一座镶饰得富丽豪华的无声电梯,载着年老的女继承人在高达九英尺的楼层间上上下下。
“为她们的牌局准备的,安迪。夜以继日,总有些老太太在玩牌。我猜她们一定以为可以把这座电梯赢回家。”
酒吧里洋溢着周五夜晚的狂热。每张桌子旁边,饮酒狂欢的人挥手,打招呼,拍着彼此的肩膀,争吵,跳起来,吼着叫彼此坐下。有些人抽空对潘戴尔挥挥手,拍拍他的手,说些下流笑话取笑他的西装。
“请容我介绍我的好朋友,安迪·欧斯纳德,女王陛下最宠爱的子民,最近刚从英国来此地重振外交雄风。”他对一个名叫刘易斯的银行家嘶喊。
“下次叫我安迪就好,又没有人要敬酒。”刘易斯回头和小姐们厮混时,欧斯纳德建议道。
“今晚有什么重量级人物吗?有谁在这?没有狄嘉多,当然,他和总统旷工到日本去了。”
“答对了,安迪,艾尔尼在日本,这让露伊莎可以喘口气。哎,我就从来没能休息!我们碰到谁啦?噢,运气来啰。”
巴拿马没有文化,只有八卦。潘戴尔的目光落在一位五十来岁的男士身上,外表出众,留胡子,身旁有位年轻貌美的女子。他穿着深色西装,打银色领带。而她,一绺绺黑发垂在光裸的肩头,一条钻石颈圈大得足以让她沉没。他们肩并肩笔直坐着,神似老照片里的夫妇,一面接受致意者的恭贺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