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宾狐压低了声音说:“杀掉盐商陈原品。”
徐宝山诧异:“陈原品怎么跟柳家结上梁子了?”
丁宾狐摇头道:“我打探过了,陈原品跟柳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再说真要有深仇大恨,也不至于今天才动手。”
“依你看是怎么回事?”
“据我猜测,柳准多半是为了那个魏姑娘动手的,也就是说陈原品不是跟柳家结仇,而是跟魏家结仇了。”
徐宝山点点头:“嗯,应该是这个道理。”
丁宾狐继续说:“柳准说,只要我们按照他的要求把陈原品杀了,林申标那边他父亲会想办法去拦着。”
徐宝山想了想,说:“杀个盐商而已,也没什么,我也相信他们有办法拦着林申标,只是现在这父子俩做事情的方式已经不是合作,而是胁迫了!”
“对,照这么下去,我们得处处受他们牵制,今天让我们杀一个盐商,明天就可能让我们杀一个大臣,我们怎么做还得看他们脸色,哪件事情做得不合他们胃口了,一句话就要过来围剿,到时候就太被动了!”
徐宝山沉默下来,又开始擦枪。
丁宾狐站在一旁看着,他知道很多事情徐宝山心里有了想法,之所以还要问问别人,并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仅仅是想要看看别人会怎么办而已。
将一把枪擦完,徐宝山开口了:“老五,你对现在的朝廷有什么看法?”
丁宾狐一愣,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想了想,说:“我只觉得现在天下不太平,内忧外患,民不聊生,朝廷的责任很大。”
徐宝山欣赏着黝黑闪亮的枪管,慢悠悠地说:“光绪皇帝太怕洋人,是个庸弱的人。慈溪太后自大又无知,国家沿着他们的方向走,真是很悲哀。”
丁宾狐还没想明白他问的这几句话跟前面沟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实际上很多时候他猜不透徐宝山的想法,而自己对什么事情的看法却总是被徐宝山盘根错节地问出来,这多少让他有些忐忑不安。
他已经明显感觉到眼前的这个大哥言谈间彰显出来的霸气。
徐宝山接着说:“但是有三个人却很有眼光。”
“大哥是指哪三个?”
“有两个你一定猜得出来,康有为和梁启超。老五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四月,康有为和梁启超作成上皇帝的万言书,提出拒和、迁都还有变法的主张,得到一千多人连署。后来康、梁二人连同十八省举人及数千市民,集合在都察院门前要求代奏。”
“公车上书,我记得,那第三个是谁?”
“第三个,就是孙逸仙,其实他早在康梁之前就上书李鸿章要求改革,可惜被拒绝,后来留学去了日本,还成立了一个反清的会党,叫兴中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