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可怕的,才小学一年级的盟盟已经可以穿我嫌紧的鞋子,至于弹性较大的短袜,早被她接收殆尽。
不过这还都其次,阴雨连绵的八天春假,无处可玩,母女反而聊了很多天,竟然,竟然我们可以一起回忆她的童年,她有大到已有往事可回忆了吗?
不过其实有太多往事她都不记得了,尤其三岁之前,多少我像袋鼠妈妈一样的晨昏与她厮混冶游——好比有次两人冒着生命危险去危楼大世纪看《白雪公主》,忘光了;有次抛下她去意大利玩了十来天,是两人有史以来最长的分别,玩得天天自责愧疚,她也忘了;还有耐心讲过的许多幼稚故事,她一个也不记得;更别提无数次的单骑远征去看山看海,她竟然都没印象!
这使我差点大呼不值得,早知道??
早知道,就不这么精心深情地对她了吗?
她记得的,反而是一些萍水相逢的事。
一岁半时,在散步途中拾到一只可能是钓鱼人遗落的活鱼,三四斤还在生猛挣扎的鲤鱼,被她紧拎着尾巴蹒跚带回家,养了几天才放生;两岁时在屏东糖厂看过的一株大菩提树;一岁多时就已死掉的一只叫小鱼的白猫咪;某个亲戚家楼下所养的赤冠大公鸡;还有曾经救过的一只?伤的小鸟??
她向我确定那只小鸟的长相:“是不是眼睛周围有一圈白,颈子的羽毛是红棕色,它还一直啄妈妈的手。”
老实说,我完全不记得那只鸟儿的长相,因为是她还刚学会走路时候的事了。
还有不能不提的一只她在台大校园捉过的美丽蚱蜢,通体翡翠一般,放它走时它还恋恋不舍停在盟盟的手背上。
说起那只遥远的蚱蜢的盟盟,还会眼圈一红。
盟盟语录
外婆用来装米的一只蓝色塑胶桶,被两岁多的盟盟唤做“米米家”,米桶后来改做垃圾桶,盟盟对之大惑不解:“垃圾为什么住到米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