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津浑身湿透,“呜叽叽”地鬼叫,不用说,看起来已不像人类。“好痛、好痛,请你动作轻一点。”小津提出无理的要求。我们姑且把他搬到河畔。明石晚一步下来河畔,尽管因为受到一大群蛾的惊吓而显得脸色苍白,仍精明地呼叫救护车。打完电话,她坐在河畔的长椅上,按着发青的脸颊。我们把小津像圆木般放在地上,拧干湿答答的衣服。
小津躺在阴暗的河畔呻吟。
“好痛啊、好痛啊。痛死我啦。快替我想想办法。”
“吵死人了!谁叫你要爬上栏杆?!”我说,“救护车马上就来了,
你忍耐一下!”
“小津,你很可取。”小津的师父说道。
“师父,谢谢您的夸奖。”
但是用不着弄到腿骨折吧?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啊。”
小津嘤嘤啜泣。
过了五分钟左右,救护车抵达贺茂大桥的桥墩。
小津的师父冲上堤防,和救护人员一起下来。救护人员以不负专家之名的利落动作,用毛毯把小津层层裹起,放上担架。如果他们直接把小津丢进鸭川,那真是大快人心,但是救护人员对于伤员一视同仁,对小津投注怜悯之情。他们恭敬地把小津抬上救护车,真是便宜了坏事做尽的小津。
“我陪小津去医院。”师父说道,从容不迫地搭上救护车。
不久,救护车开走。
后来,只剩下坐在长椅上、捧着发青的脸的明石,和浑身湿透的我。我手上拿着小津卡在桥墩时,紧握在手中的熊玩偶。用力一拧,那只熊一脸窝囊地滴滴答答滴出水来。我觉得它是一只有血有泪的好熊。
“你没事吧?”我问明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