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如何称呼他们的战争?”讲台边的那个人开始变得不耐烦了。这是一位上将给他下达的命令。他不想成为最后一个回去报到的人。
“我想称之为‘新圣战’,因为他们违背神圣的《古兰经》律条从而背叛了真正的穆斯林,自创了一种非神圣的战争。真正的圣战并不是野蛮的,但他们所进行的战争是野蛮的。好吧,因为时间关系,只能回答最后一个提问。”
礼堂内响起了一阵收拾整理书本和笔记的声音。前排有人举起了手,这是一个满脸雀斑的学生,身着一件白色的 T恤衫,上面印着一支学生摇滚乐队的广告。
“所有的人体炸弹袭击者都声称是烈士。他们是如何证明这个的?” “大错特错,”马丁博士说,“虽然他们中的一些人受过良好的教育,但他们还是被骗了。在一场真正宣告过的为伊斯兰而战的圣战中死去,完全可以被称作是一名烈士。但前面说过,《古兰经》中对此是有专门界定的。一位勇士是不能死于自己之手的,即使他是自愿去执行一项有去无回的任务也不行。他不应该预知自己的死去时间和地点。
“自杀却正属此类。同时,自杀也是被明令禁止的。穆罕默德在世时曾断然拒绝为一个自杀者的尸体施以祝福,尽管那个人是因为忍受不了疾病的痛苦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那些滥杀无辜的人是注定要下地狱的,他们上不了天堂。而那些教唆他们走上这条道路的伪布道者和伊玛目①将在地狱里与他们会合。好了,现在,恐怕我们要重归乔治敦吃汉堡了。感谢各位的光临。” 听众对他的精彩演讲报以长时间的热烈掌声。这使马丁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他拿起西装,走到了讲台的侧翼。
“对不起,打扰你了,教授,”来自米德堡的人说,“上面通知请古兰经委员会委员到米德堡开会。汽车就停在外面。”
“很急吗?”
“是的,先生。要紧事情。”
“大概是什么事情?”马丁问道。
“这个,我可不知道,先生。”
当然,“须知原则”是一条铁律。如果你没有必要知道某事,那么他们是不会告诉你的。马丁的好奇心只能再等等了。汽车是常用的那种黑色轿车,车顶上装有天线,因为需要随时保持与总部的联络。司机是一名下士,虽然米德堡是一个军事基地,但他并没有穿军装,只着便服,没有必要张扬。
司机为他拉开车门,马丁博士钻进了轿车后座。陪同的人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他们开始穿越车流,朝巴尔的摩公路驶去。
此刻,在遥远的大西洋彼岸,那个想把谷仓改造成自己退休住宅的人,正在果园里的篝火旁躺了下来。他对现在的状态非常满意。如果他能在荒山或雪地上睡觉,那么在苹果树下柔软的草地上自然睡得更香了。
①伊玛目,穆斯林的领袖、政教首领、清真寺的教长的称号。 篝火的燃料不成问题,他有许多废旧木板,够烧一辈子的了。他的那只铁罐在火焰上发出了“咝咝”的响声,他正在烧一壶茶水。可口的饮料有很多种,但在劳累了一天之后,对一个战士的奖励是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事实上,下午他就放下屋顶上的活计,去梅恩斯托克村的杂货店作周末大采购了。村里的人都知道他已经买下了那座谷仓,而且正在亲自修葺以供自己居住。大家都对此颇为赞赏。现在的农村,经常有富裕的伦敦人出现,他们炫耀着手里的支票本,想来当乡绅财主。村民们在他们面前报以礼貌的微笑,背后却耸耸肩。但这个黑头发的单身男人却与他们不同,他自己动手改装房子,晚上就住在自家果园的帐篷里。他是一个好榜样,很快就赢得了村民们的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