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血溅日寇(7)

李聚全把钟进山要利用荣誉一团阻击战,已经拖住了日军一个联队的有利战机,以暂17师主力全歼日军的战略构想,向全师各团挑明了。团长们听钟进山这么大的胃口,顿时来了馋劲儿,纷纷争着要打主攻,谁也不愿意殿后作预备队。钟进山见团指挥官们斗志昂扬,心里踏实了,他毅然拍了板:“弟兄们,仗有的是打。可这是打入缅以来全师第一仗,用不着争来抢去的。往后啊,我叫谁上,谁二话不讲地大胆上就行。我们暂17师就是要贯彻我的这个意思,有饭大家吃,有仗个个打,不能落下一个。”

李聚全接着钟进山的话,提高声音:“我宣布作战命令:二团沿峡谷河滩地带隐蔽前进,三团向左翼山坡,利用树木和灌木丛秘密推进,四团从右翼的箐沟潜出,准备接应荣誉一团防守的山头,炮营要把各团的火炮全部集中起来,以便重点攻击。全师的总攻将发射三颗红色信号弹,届时各团全部压上去。”

“清楚了没有?”钟进山大声喝道。

“知道了,师座。”

钟进山以山东话结束:“大家伙儿麻利点,三呼二思者,军法从事!”

“是、是、是。”各团指挥官高声应诺,即刻返回各自部队。

接着荣誉一团营造的战机,暂17师各部趁着天色没有完全亮透,悄悄地运动到了指定位置。

4

第214联队和村大佐,晚上在自己的战篷里,命令参谋长向竹内清中将发了电报,中心意思是只要空军出动飞机支援,不仅可以全歼面前拦路的支那军队,还能乘胜追击,把侥幸逃脱的英国佬统统追回来。竹内清很快复电,措辞严厉:第214联队,驻泰国第15飞行集团会按照要求准时出动,配合你部的进攻。你部面对的是一支小小的支那军队,如果战胜不了支那人,或者是让英军主力出逃,变成我们西进的障碍,本将军将严惩丧失战机者。

第二天一大早,小日本果然从泰国方向来了几架飞机,这是峡谷地区,纵深很长的河谷和两侧峻峭的山峰,飞机多了也不顶屁用,弄不好会相互打架。日本空军很狂妄,没有战斗机护航,三架轰炸机,旁若无人地来回在峡谷上空倒腾,投弹轰炸远征军夜间赶修的简易工事。约半个小时,和村大佐朝远去的飞机挥了挥手,以示谢意,转过身来下命令:“对支那人占据右侧山峰的炮击不能停,沿河谷炮火要集中,先炸毁正面支那人夜间修筑的阵地,然后进行纵深射击。”

说起来,钟进山似乎不够仗义,日军炮兵开炮射击的时候,暂17师的炮营吭都不吭一声。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钟进山告诉范一林,荣誉一团的炮火,依然按照原来的样子,向日军顽强地还击,打两炮,换一个地方。摆明就是要日本人充分相信,面前的中国军队,仅仅是昨天没有打垮的荣誉一团原班人马。

在日军炮火纵深射击时,和村联队马上发起了冲击。范一林按钟进山的交代,对首轮冲锋的日军,伸头狠狠地干了一家伙,往后主动地退出三四百米。这样引着日军来了那么三四次,小日本居然沿河谷推进了一公里以上。退到点儿了,荣誉一团不再退却,就地展开阻击,死死顶住日军的攻势。

这时候,三颗红色信号弹腾空而起,缓缓地在空中划出三道彩虹。钟进山摆好的三个团,呈三角形,哗啦啦地围上前来。钟进山打仗擅长使用三角形队形,这种战术阵形,有两个变化,既可以是正面三角形,主力朝前,两翼拖后;也可以倒过来,两翼冲在前面,主力藏在后面。看起来,师长钟进山读《三国演义》是读到了家,三足鼎立,三分天下,什么时候都无所畏惧。今天钟进山胃口挺大的,就是用上了倒三角形队形,非要以暂17师主力,硬生生地吃掉眼前的和村联队。

“轰轰轰”,大炮响起来,暂17师各团和炮营大炮这才开始全面还击,无数的炮弹,掠过上空,弹无虚发地砸向日军炮兵阵地,落到冲锋鬼子中间。和村没有提防中国军队忽然间搞了这一手,顿时陷入了被动挨打的凄惨境地。日军炮兵刚才进行炮击时,肆无忌惮无遮无掩,炮兵阵地被暂17师特务营派出的侦察兵看得清清楚楚。这一下成了暂17师炮兵的靶儿,顷刻间被炸得面目全非。日军炮兵没有料到会挨这么大的打击,炮身扭断了,弹药箱被击中了,人被炮弹炸飞了,刚刚落地又被炮弹重新掀起。炮兵阵地上一片火海,已经搞不清楚是远征军的炮弹炸开,还是自己的炮弹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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